是。顾誓吐了一口烟雾,承认得很干脆。
抽你妈抽!南牧瞬间就暴躁了,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烟,顺带踩了一脚。
顾誓像个没事人一样,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头,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只不过转身的时候,出手迅速,一拳砸到了南牧的脸上。
南牧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拳,下颚骨疼得像快裂开一样,他眼睛危险地半眯起来,冲上去一脚踹向顾誓的腹部。
顾誓侧身避开,握拳挥向南牧的肩膀,两人就这样在巷子里打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南牧稍稍分了神,就落了下风,很快就被人一把按在了墙上。
顾誓掐着他的脖子,朝他脸上挥了一拳,眼神里透出凶狠的光。
南牧的颧骨疼得发麻,嗓子里有血腥味涌上来,他艰难咳了一声,面目狰狞地盯着这人。
你他妈有本事弄死我,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兜里的手机还在响,顾誓往那瞄了一眼,突然把人放开了,又掏出根烟点上,忽略了那道要杀人似的目光,淡定转身离开了。
走出巷子之前,能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
喂,昭昭。
没什么事,很快就回去了。
你先吃饭,哥回去给你买好吃的。
南牧回到家时,南昭正在客厅里看惊悚片,他穿着一套兔子睡衣,整个人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眼睛,只露出半张干净又精致的小脸,映着暖黄的光线,像个刚镀了釉的陶瓷娃娃。
昭昭。南牧换了鞋子,拿着刚买的小蛋糕走过去。
电影进入了重要的情节,惊悚的配乐渲染了紧张的气氛,很快,变态杀人狂就现身了。
南昭依旧捂着眼睛,用另外一只手指着电视问:出来了吗?那个杀人狂?
南牧视线落在屏膜上,淡定地解说道:出来了,拿着电锯追人呢。
南昭的手指张大了一点,透过指缝观看,在一阵嘶声裂肺的惨叫声后,他又吓得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电影里的动静好像消停了一点,南昭又问:那个人死了吗?
死了,杀人狂逃了。
南昭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来,一转头就看到了他哥脸上的伤痕。
你又打架了!
碰到对头了。南牧呲了一下牙,感觉下颚骨一阵酸疼。
是不是那个讨厌鬼?南昭知道他哥有个死对头,每次带伤回家都是因为那混蛋。
别提他了,你又没见过。南昭把刚买的甜甜圈递过去。
南昭哼了一声,拿出了一个甜甜圈,颇有架势地说:我要用这个圈圈诅咒他!
说完,一口咬下去,气鼓鼓地嚼了几下,嘴里都是软糯香甜的味道。
南牧看着弟弟这幼稚的举动,不由得笑出了声。
南家算是艺术世家,父母都是民乐演奏家,在业界内比较有名气,只是常年在外面演出,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所以家里除了保姆和司机以外,一直都只有兄弟俩相依为命。
说来也奇怪,南昭从小就对二胡感兴趣,在这方面表现一直很出色,完全继承了父母的音乐天赋。而南牧却恰恰相反,他不仅没有音乐细胞,反而对各类运动项目感兴趣,初中开始就当了体育生,还加入了市里的冰球队,这造成了兄弟俩截然不同的性格。
吃完甜甜圈后,南昭从医药箱里拿出了棉签和消毒喷雾,想帮南牧处理伤口,但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你抽烟了?南昭扯了张纸巾捂住鼻子。
没有,是沾了别人的烟味。南牧皱了皱眉,起身回房换衣服了。
南昭一直有过敏性鼻炎,到了特定的季节就很敏感,一闻到刺鼻的味道会不停打喷嚏。从初中开始,南牧身边的男生为了装酷,一个个都学起了抽烟,南牧为了不让弟弟难受,愣是连碰都没碰过。
南昭揉了揉鼻子,从桌上的零食盒里翻出了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后,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薄荷的味道比较清香,可以稍微缓解受刺激的呼吸道。
南牧换了身衣服出来,确定没有味道后,才坐到了南昭的身边。南昭熟练地处理着他脸上的伤,眉头越拧越紧。
怎么下那么重的手,太狠毒了。
药水沾到伤口产生了一股刺痛感,南牧呲了一声说:没事,我也动了真格,他好不到哪去。
对了,爸妈说最近没时间回来,明天哥陪你去办转学手续。
南昭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有了不满的情绪。
帮南牧处理完伤口后,南昭又吃掉了剩下的甜甜圈,满怀心事地回到了房里,顺手锁上了房门。
他从衣柜的底层拿出了一只玩偶,扔到了床上,对着它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让你欺负我哥!
让你欺负我哥!
揍死你!
混蛋
那只玩偶被触动了身上的开关,发出了机械般的求饶声。
哎哟!我错了!
哎哟!我错了!
半响后,南昭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没力气了。他旁边躺着一只人形玩偶,矮矮胖胖,看起来又蠢又萌,头顶上贴着一张布条,上面写着一个人名,格外刺眼。
南昭一转身看到那个名字,脾气上头,一脚把玩偶踹飞了。
第2章
鹤北霓虹街,是一个十分老旧的街区,鳞次栉比的矮平房,跟附近的开发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街尾一幢的房子里,传出一阵高亢嘹亮的笛声,还没吹出一句完整的调子,就被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吹什么吹!给我出去吹!
整天吹着你这把破东西,是想提前给我送走吗!
另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插了进去,好心规劝:华婶,孩子练曲子呢,干嘛动那么大的火气。
身影微胖的中年女人指着台阶上坐着的男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三大爷,你是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叛逆!都快上高二了,突然转去了音乐班,这不是要气死我吗!
你说以他的成绩,将来考个一本也不算难事,偏偏说要考什么音乐学院,天天吹那把破玩意儿能有什么前途,难不成将来天天去人家葬礼上吹小曲儿啊?
台阶上的男孩擦了一下手里的竹笛,不满地反驳道:妈!是你的思想太狭隘,很多民乐大师都是吹唢呐的。
你给我闭嘴!一边去!
人家能成为大师你能吗?你从小吹到大也不见吹出个什么名堂来,净会吹牛逼!
顾誓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男孩像等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凑了过去:小誓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妈也忒烦了,我要到你家练去。
咦?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誓虽然盖上了卫衣的帽子,能勉强挡住侧脸的伤,但嘴角的淤青还是挺明显的。
华婶把架子上的衣服收下,也看到了顾誓的模样:小誓,你该不会又去打架了吧,你也不小了,少让你爷爷操点心。
一个两鬓泛白,但身体看着很硬朗的大爷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小誓,你又去打架了?
顾誓神色不明地扫了一眼华婶:没,骑车的时候摔了一跤。
华婶被他看得心虚,不好多说什么,拿着衣服回屋去了,不知道怎么着,这孩子越长大越琢磨不透了。
顾大爷知道孙子的脾性,不再追问:走了,回家吃饭去了,小秋也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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