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开完会,临场赶上大学好友组织的宵夜局。四个人唯独他没沾酒,把另外两个送回家后,给黎空当免费机送到楼下。
我一个老板给你们当司机可真大材小用了,下次吃饭记得早点叫我啊。
又看着黎空:你这假期还没过多久,怎么我看你天天远离尘嚣的出去爬山啊,你当修仙呢?
黎空清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唐峰抓了抓领带,嫌不舒服,干脆解开。
那个,年轻人不得去热闹的地方走走,作为老板我这不担心你总自己待着闷出毛病,老秦你还记得不?以前隔壁宿舍我们管他叫芹菜头那个,在金湾区开了家会所,前天还叫我们去玩。
黎空:再说吧。
唐峰无语:行吧,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话带到了,你上楼吧,我先回家,老婆催我回去带小孩。
唐峰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早结婚最早当父亲的,毕业半年就领了证,后来公司发展得有起色,才给了他老婆一个豪华热闹的婚礼,之后休了两个月度蜜月,回来就有了小孩。
唐峰之所以那么拼,一大半原因都归功在他老婆身上,当初玩得好的几个人其实最拼的就是他,不过没听到唐峰有一句抱怨,说家里有人反而促使他更加有动力。
唐峰看着黎空:咱们做了那么多年兄弟,大家现在就算没成家,身边也差不多都有个稳定的人,你回到家里,自己一个人空落落的,就不稀罕有个人陪着?哪怕不结婚,说句贴心话也好啊。
黎空目光波澜不兴:人与人的需求不同。
唐峰无语:行吧。
反正他劝了劝过了,许老爷子那边有个交待就成。而且黎空自己住,除了工作状态上头饮食不规律以外,别的比他们这些有家世的过得还四平八稳,他家里的小孩都操心不过来,对黎空劝几句就也过去了。
黎空下车,目送唐峰驱车离去后才转身上楼。
十六楼,空旷的楼道瘫着一只狗。
喵喵喵趴在地板吐舌头,看见楼梯走出的人,汪呜一声。
黎空:
喵喵喵讨好的凑到黎空腿边,黎空对它说:又被赶出来面壁思过。
喵喵喵扒拉他的裤腿,尾巴左右摇晃。
黎空走到对屋门外,看到大门留了条缝隙,微微拉开,原本只想让狗进去,哪想到喵喵喵横冲直撞的,直接用身体冲开大门,高举尾巴对着客厅沙发上的人汪汪叫。
低沉撩人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的传入黎空耳中,高清分辨率的投影仪占据了大半个墙面,抬眼就是海带般缠在一起的手脚。
黎空:
顾桥从抱枕抬起汗湿的脸,柔软的粉毛贴在他脸颊,额际。湿润迷离的目光逐渐聚焦,顾桥掀开眼,和黎空清冷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很喜欢的那个小演员突然扬高了一声气音,顾桥听得耳朵发痒,自己也跟着哼一声。
他收起交叠在矮桌上的腿,缓过来后才背对黎空笑吟吟的开口:不好意思啊邻居。
把视频关掉,见黎空还没动,顾桥懒洋洋地把手臂搭在沙发,泛红的眼尾斜睨着人。
不走?难道想留下来继续看,或者跟我切磋学习?
黎空:
第十一章太妖孽
顾桥问得漫不经意,他的目光没从黎空脸上离开片刻,似乎又在试探。
黎空退到门外:你自便。说完,把门关好,看起来好像在请他继续似的。
顾桥目送人离开,良久之后,笑了一声。
他在期待什么呢?
顾桥随意从手机相册里点开一个喜欢的视频,这次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无端的心烦意乱。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更妄论谈性色变,有想法基本不会克制,工作和自我取悦互不违背。
既能工作还能让自己舒服愉悦,顾桥认为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唯独被邻居撞到一次,怎么就和黄花大闺女被那什么了似的,吃亏的明明是自己,他竟然还在想对方怎么看他?
黎空会不会以为他私生活很混乱?觉得他跟别人的关系不检点?
顾桥一拍额头,黎空怎么想关他什么事呢?他又没给自己立不谙世事纯洁无辜小白兔的人设。
顾桥收起心思,熬了大半个通宵把剩下的视频后期一口气剪完,黎明天,熬过大夜头一阵阵的疼。
高楼远处的街灯在渐渐泛白的天色中一盏一盏灭了,他捏揉眉心,去厨房烧热水泡了点白眠阳上次带来的麦片,从冰箱拿出一袋吐司,坐在客厅面无表情的吃起来。
喵喵喵坐在它空荡荡的狗碗前不甘示弱的叫,顾桥吃完吐司,才给喵喵喵倒狗粮。
他定了下午两点的闹钟,把店铺状态改成暂停歇业,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黎空今天没出门,在书房画了半天的图稿,中午听到外头隐约的动静,闻声去看,剩下的另外一套空房有搬家工人往屋内运送大件的家具。
唯一的空房住了人,黎空没有凑热闹的心思,看一眼就继续回房整理资料,过不久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动静。
黎空收起画笔,朝屋外走。
一道身影在他开门间不耐地走向隔壁。
顾桥眼都没怎么睁开,睡得天昏地暗被音响震醒,那叫一个难受。
他血糖低,每次清醒脾气会特别爆,此刻心跳到嗓子眼,隔壁开的轰趴直接把他炸了出来。
他站在门外,看着屋内乱糟糟的客厅,一群年轻人群魔乱舞。
新搬来的?大白天你要搞轰趴能不能把门关上,影响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屋内看到门外站的人,扯了扯其中一个。倒在沙发另外一头跟女生嬉笑的男生被同伴一扯,目光转向门外,吹起一记口哨。
顾桥冷眼:你是屋主?麻烦你们关门搞。
小姐姐贵姓啊?那青年倒不恼顾桥的态度,踩着虚浮的步伐拿一杯酒走到顾桥面前,我竟然不知道有个这么好看的邻居,刚搬过来请朋友聚聚,漂亮姐姐一起吗?
周围的小年轻们接二连三在起哄,顾桥夺过青年手上的酒杯,二话没说把剩下的红酒倒向对方的脸。
集体噤声,所有人定格似的呆呆看着他。
顾桥说:够清醒了吗,再这么吵闹我直接报警。
我操,青年瞪着他骂了声,片刻开口,你男的?
顾桥嘴角一扯:还没瞎。
其中一个年轻人朝他走近:你TM的过来找茬啊?
顾桥说:如果你们把门关上,就是抱一起多人运动我都没意见。
说着,顾桥反手将大门关好,头也不回地回屋。他站在门外,往对面扫了眼,看戏看够没。
黎空推开门,顾桥挑着眉眼似笑非笑的:亏你能忍这群妖魔鬼怪。
黎空感觉顾桥此刻似乎特别暴躁,像一只炸毛的猫。可他比猫凶,有威胁性,具备战斗力,更像一只大猫,例如豹子,会扭动,恣意,性感的。
黎空为突如其来的错觉生出几分窒息感。
顾桥捂嘴打了个呵欠:好困,回屋继续睡,邻居自便。
他这声自便颇有昨天晚上黎空让他自便的那句语气,黎空或许没察觉,但顾桥就是有意这么说的。
通宵一晚工作后本来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此刻看见黎空,那些记忆又一点一点的在他脑海浮现,有羞耻,有不堪,还有被撞破的慌乱。
顾桥坐在床上一丝睡意也无,喵喵喵绕到他腿边蹭,无心逗猫:先别闹我。
喵喵喵趴下静静观望他,顾桥抓狂地弄着凌乱的头发,自言自语:我又不和他谈恋爱,究竟在纠结个什么劲?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和黎空谈恋爱,自己的xp不可能遮遮掩掩,这东西能掩饰得了一时,可几年,甚至一辈子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