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家到蔺家坐地铁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哪有时间吃饭。
然而纪绥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连理由都想好了:待会儿我送你去。
开车比交通工具当然要快很多。
只是,蔺言根本没想到纪绥竟然愿意送他去。
不用了,你去了还得回来,多麻烦。
蔺言不爱麻烦别人,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个大佬的时候。
不回来。纪绥合上电脑,我跟你一起回趟老家。
啊?蔺言更吃惊了:你
真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免费司机的吗?
但是反正他也不吃亏,蔺言盘算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权当同意了。
既然有专属司机接送,那就不用着急了。
蔺言很快坐到餐桌上,开始享用美好的早餐。
等上了车蔺言才知道,原来纪绥说的我送你根本不是他开车的意思,而是找来司机,送他们俩一起去。
纪绥顶多就算是陪他去的。
果然大佬都是不会自己开车的。
蔺言默默感言,系好安全带。
第10章腰伤
蔺家别墅外。
我都说了他肯定不会来的,你看看,这都八点五十了,半个人影都没有,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唐蕾跺了跺脚后跟,从语气里就能听出她的不满。
她手里提着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名牌包,看样式已经是前两年流行的款式,自从蔺家遭遇横祸,蔺韦就已经很久没带她出去买过奢侈品了。
蔺韦穿得很正经,一身黑色西装,膝盖处略有些褶皱,清早起来的时候唐蕾不肯帮他熨,他已经不怎么高兴了,现在听她抱怨这么两句,脸色顿时变得不怎么好看。
我跟小言说了是九点,这还没到九点呢,你着什么急?
唐蕾清楚蔺韦的脾气,大清早也不愿意跟他吵,便默默没再多说。
反正再等等就能知道蔺言会不会来了,到时候没来,打脸的可不是她。
八点五十九分,一辆白色迈巴赫停在蔺家面前。
蔺韦盯着车牌号觉得有些熟悉,刚想起好像在哪见过,就看见蔺言从车上下来。
蔺韦回头看了眼,唐蕾也有些吃惊。
小言?
更令蔺韦吃惊的是,纪绥竟然紧随其后。
蔺韦连忙走上前: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纪绥站在蔺言身后,足足比他高出半个头:小言说今天是爷爷的忌日,作为未婚夫,我当然有义务陪他过来。
相比之下,蔺言反倒显得拘谨不少,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道:爸。
能把纪绥一并带来,这是蔺韦和唐蕾都没想到的。
毕竟他们一直以为两家联姻不过是出于纪老爷子念及旧情,纪家能接纳蔺言就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而且看样子,纪绥似乎很看重蔺言。
来了也好,来了也好。蔺韦也没多想,招呼道:那,先进屋喝杯茶吧。
唐蕾连忙阻挠:哎!这么晚了还喝什么茶啊?再不过去,你那几个倚老卖老的亲戚又该说闲话了!
说什么呢你!蔺韦震怒,显然是觉得唐蕾这话说得太不合时宜了。
如果唐蕾这话是对着别人说的,蔺韦也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斥责她,但现在对方是纪绥,蔺家这一关能不能挺过去全看纪家,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得罪纪绥?
斥责之余,蔺韦还转过头来表示歉意:抱歉。
蔺言没吭声,一是觉得没必要跟这两人生气,二是觉得蔺韦过于虚伪。
但凡他换个未婚夫,蔺韦都不会是这副卑躬屈膝的态度。
纪绥倒是从容:没事,既然怕耽误时间的话,那还是先出发吧。
蔺韦便也没再客气,应道:那好吧。待会儿我让老李在前边带路,你们在后面跟上就行。
说着,他便拉着唐蕾上了车,上车前的脸色不是很好,蔺言盲猜这俩人会在车里吵一架。
老家在另一个城市,车程不算太远,但也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蔺言原本不怎么晕车,兴许是没睡够,又一大早起来就闷车里,难受了一路。
纪绥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临时补了个粉?
蔺言:?
他弯腰朝后视镜看去,发现脸色果然惨白得要命。
原本他皮肤就很白,现在这样简直跟殡仪馆的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蔺言拍了拍脸蛋,语气轻松:问题不大,走吧。
纪绥皱了皱眉:等等。
他大步迈到驾驶位旁,低头和司机说了什么。
蔺言倒是有耐心,毕竟蔺韦他们正指挥人把那些祭拜要用到的东西搬进去,还不着急进去。
纪绥吩咐完,便回到蔺言旁边,微微抬起了手腕。
一副上司命令下属的姿态:挽着。
蔺言不明所以:啊?
纪绥目视别处,脸上没什么表情:忘记之前约好的了吗?
蔺言小脸一皱:在蔺家也需要继续秀恩爱吗?
纪绥:嗯,有外人在的时候都要。
蔺言默默羞愧低头:不得不说,敬业这方面还是得看纪绥。
反思完自己,蔺言便径直挽上了纪绥的手臂。
不远处的蔺韦和唐蕾正好瞧见这一幕。
没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蔺韦叹了口气,也算没耽误小言的幸福。
唐蕾脸色沉了沉,半点没有搭话的欲望。
蔺家老家是典型的江南小院,地处位置也好,是当初蔺老爷子自个非要买下来的房子,他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差不多都在这儿,后来没想到只安生住了没几年,就过世了。
现在这房子闲置着,自然少不了亲戚眼红,每年祭拜的时候都会来一大拨人,看似是怀念老爷子,实则是觊觎这套院子。
这也是为什么在蔺家濒临破产的时候,蔺韦都没想过把这院子卖了。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到时各方给他施加压力,说不准真要被分走不少钱。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按常理是先去给老爷子扫扫墓,然后回来吃顿饭。
大伙这个时候都等在主厅,等蔺韦露面,修整片刻就可以直接上山了。
东西都准备妥当后,蔺韦就招呼着进门了。
沿着大门进去,还要走一段石子路,周围都是长竹绿荫,惬意得很。
来到厅前,纪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松手让蔺言先进去。
我接个电话。
蔺言点点头,迷茫地跟在蔺韦后面跨过门槛。
屋子再宽敞,人一多,就显得拥挤。
蔺言刚进门,差点被满屋子的人头晃晕眼睛。
哎,大伯,你们怎么才来啊?一个女生率先发现他们。
蔺韦点点头,解释道:路上有点堵,所以来晚了。
大家齐齐转头,其中有个瘦巴巴的男生踮着脚朝蔺言看了过来,一脸惊奇:这不是堂哥吗?今天怎么跟着大伯一起来了?
蔺言并不是很喜欢在这种场合被人提到。
总有种要成为众矢之的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