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回被咬得眼角不自觉渗出了点点泪花,指甲浅浅掐进他的臂膀坚实的皮肉。

单云澈的吻很快又变得温柔而细腻,像是对一只受伤小鹿的抚慰。

上铺的空间实在太小，他们没有做到最终那一步。

贺清回气喘吁吁地在他怀里蜷缩着，不断嗅着他身上的薄荷清香。

单云澈玩/弄着他竖起的头发,声音低/哑地通知他：剩下的，期末考完再做。

贺清回脊背一凉。

*

最紧张的备考时间终于过去,期末全市统考伴随着一场大雪，如期而至。

每场考试前,学校里的广播就开始播报注意事项：同学们，近期我市将持续有强降雪,请大家务必做好防护措施，及时增添衣物。请各位同学及时到达考场,自觉遵守考场纪律，考试作弊行为一经发现必将严肃处置

根据第二次月考的排名,贺清回和单云澈在同一个考场考试。

两人正好是前后桌。

终于又坐在第一排第一列的唐彬可是骄傲得不行，还以为单云澈真的支持不住，跌下神坛了。

但是他看到贺清回是挺震惊的。

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贺清回竟然能考到第一考场？

年级组真的没排错座位吗？

两个人一起到考场的时间特别早。

为了帮他再把考点和重点快速顺一遍。

后来到达考场的每个同学,注意力都不受控制被他们俩吸引过去。

老天爷，我做梦都没想到除了开学摸底那次，他们俩竟然还能在同一个考场考试。

就是，更难以置信的是都是在一班。

别看人家了啊真是的，全市统考可算进综合评价呢，赶紧再看两眼书。

别的同学这么一提醒，贺清回想起来了。

考试前，单云澈正式跟他科普过综合评价的事情。

像四中这样的普通高中，顶流的985高校大部分都需要在校成绩保持年级前十。

因为几乎每个学校在S市90%名额会优先提供给博英。

通过单云澈这段时间的补习和自己疯狂的刷题，他的整体水平明显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不管是做卷子的速度还是正确率。

在上考场前一天，单云澈就已经对他这次的排名有了一个初步的预判。

随着试卷难度的变化，预判的结果上下浮动应该也不会很大。

每一套卷子提前写完后，单云澈就坐在后面观察他的考试状态，并默默记下。

做语文的时候手没有停下，一直在写，直到交卷。

做数学的时候行云流水，似乎没有卡顿，压轴题也顺利写完了。应该能考得很好。

做英语的时候抓了两下头发，大概在做到D篇的时候浪费了好几分钟重读文章，所以写作文的时候比较赶。

做理综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什么，做到化学的时候还是卡了好几个地方。但是目前看来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

整个状态分析完，单云澈对自己的预判更加坚定了。

期末考完后，年级组通知住校生可以整理内务准备回家。

贺清回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单云澈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寒假有什么打算。

贺清回打算和以前放假一样，一个人回老房子住。

总之他不可能去许莉萍的新家，也就那么一处地方能容身。

回鑫润花园。

单云澈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之前国庆节去接他的那个小区来着。

你一个住吗。

那不然嘞，贺清回把夏天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反正我也习惯了一个人住，假期里我都是这样。

单云澈俯下身来盯着他，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吗。

贺清回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这话是什什么意思？

你想干嘛。

我去陪你。

贺清回睁大了卡姿兰大眼。

确实那个鑫润花园那个家也就只有他会去住，不会有别人。

那你不回自己家了？那叔叔阿姨肯定会担心的吧，而且

我爸妈那边我会解决，单云澈打断他，眉梢轻扬，别忘了那晚跟你说的。

把剩下没做完的事做完。

对，人家单云澈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在跟他商量。

纯粹只是通知，通知他而已。

贺清回愤愤地摔手上的衣服，脸变得红红的，你脑子里除了那个就没点别的了？！

你要是知道我脑子里有什么，恐怕会晕过去。

好吧，那还是装不知道为好。

贺清回闷头整理东西，不打算和这个变态讲话了。

但是单云澈进而加重了语气：今晚就给我。

贺清回气得直接把手里的短袖衫甩他脸上。

结果被他很轻松接住，脸埋进去闻了闻，笑着说：你衣服上好像有我的味道。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简直恬不知耻厚颜无耻。

呸！下流！

可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

傍晚，外面依然下着大雪，两个人都裹成米其林宝宝走在淞芜街上，只露出一根小手指互相勾着。

大雪覆盖着狭窄的街道。

即使是夜晚，街上也是一片明亮。

雪落在脸上，很快化成冰水滑落下来。

S市的冬天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冷了呢。

这么大的雪，好像也是这几年里的第一次。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还有第一次看雪。

好像都是和眼前这个人。

他曾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孤独地过完一生。

有了单云澈，这一切真的都不一样了。

是他把自己拉上了人生的正轨，还给了他不曾奢想的爱情。

不管怎样，也要拼尽全力。

哪怕不能实现，也要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走到鑫润花园大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贺清回跟门口打盹的保安亲切地喊了一声：嘿叔叔，帮我开个门呗！

保安大叔打了个激灵，帽子都从头上掉下来，定睛一看才认出了贺清回，呦，带朋友回来啊？

他和单云澈对视了一眼，对保安大叔点点头。

是男朋友。

鑫润花园是个很老旧的小区，道路两旁的路灯很昏暗，一闪一闪闪得人眼花。

贺清回好不容易才靠着习惯摸到了家的单元。

那栋楼的门槛太低，加上灯光太暗，单云澈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

贺清回发现他停在原地不走了，才回头查看情况。

他看见了单云澈被撞到脑袋，于是一边走过去揉他的额头一边笑：噗哈哈哈，我说你头低着点走啊，我们家这边门槛都很低的，笨蛋。

竟然揉着他的头叫他笨蛋。

单云澈没有说话。

不急，这口气可以先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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