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和余川仿佛在被什么人追着,奔至悬崖边再无路可逃。眼前的绝壁深不见底,稍不留意就会坠落身亡。
一转身,常聿戴着一张可怖的面具站在他们身后,冲着两人粲粲地笑。
余川,过来!常聿的手往虚空中一探,好像是要触摸余川的衣角,。顷刻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余川往他身边拉去。
不行!程浩握住余川的手,将人拦在身后,休想伤害他!
常聿戏谑地看着他:就凭你?
梦里的程浩涌出一股豪气,就凭我。
哈哈哈!常聿的笑声越来越放肆,惊起满山的黑鸦,他再次发力,下一秒,程浩的脖子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咳咳程浩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谁么?你看看,我究竟是谁常聿摘下面具,露出来一张和程浩一模一样的脸来。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常聿,不,是另一个程浩神情癫狂。
不不可能!程浩心中一震,急火攻心,再加上憋着一口气,忽然睁开眼,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
不可能!他看着头顶陌生的木质房梁,猛地坐了起来,环顾一圈,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小木屋里。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干净,除了床和衣柜,只有窗下的一张木桌。
这是哪里程浩喃喃自语,一低头,发现身上已经被人换上了半旧的布衣,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套,看款式,像是修行之人日常穿的衣衫。
余川!程浩下了床,三两步就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木门年岁久远,发出刺耳的声音。门一开,程浩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人站在院中的松树下,另有一个灰白发色的中年居士在他身旁,留给程浩一个背影。
两人正聊着什么,气氛十分融洽。此时听到开门声,同时抬头看向他。
你没事吧?程浩皱着眉走到余川身边,将他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你终于醒啦!见他醒来,余川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程浩,居士看着他,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久不见。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程浩毫不客气地后退了一步,忽略了对方的手。
那人也并不恼怒,只是负着手,眼中不起任何波澜。
余川拉了拉他的手腕,说:程浩,他就是常聿,是他救了你。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程浩还是觉得有些沉重。所幸并不像梦里一样,常聿跟自己有着同样的脸。但此刻余川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救了我?程浩盯着常聿,这才发现用中年形容此人已经是极限了。除了头发斑驳发白,眼珠浑浊了些,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皱纹,相貌清冷肃然,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
常聿颔首,你被困在地变四法的地动中,我感受到了,所以出手救了你。
程浩讽刺道:别装了,什么你救了我?地变四法是谁设的?还不是你?明明是贼喊捉贼。
程浩!余川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常聿阻止。
一切确实因我而起,你们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程浩摇头,别打哑谜,当年你为什么要害余川?
常聿顿了顿,道:这是我们二人的事,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你呢?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等回头我跟你说余川小声在程浩耳边说道。
程浩稍微松动了些,我?想了想,我确实有一件事要问你,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常聿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一样,平静地说:你平凡了二十多年,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程浩啧了一声,我倒是也想平凡地过完这辈子,可你为什么要安排我的生活?从收养我的养父,到遇见余川,不都跟你有关吗?
常聿低头露出一抹苦笑,转瞬即逝,果然,你和他一样,都不太好骗说罢,对余川道,余川,我有话要跟程浩小友说,你先按照我刚刚说的,巩固一下灵体。
余川知道他有意要将两人分开,便点点头,对程浩道: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们的。说完便到木屋里去了。
你很在乎他?常聿见程浩一直目送着余川进屋。
废话,我可不像有些人,表面上是朋友,背地里害他一辈子。程浩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快点说吧!
你是喜欢他吧?常聿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
什么?程浩有一瞬间的迷茫和不可置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毛病了,你胡说什么?
你喜欢他。这一回,常聿用的是肯定语气。
你!程浩的脸克制不住地烧起来,胸腔里的心脏砰砰乱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你胡说!我们俩可都是男的!
常聿道:没有人能瞒得了我,尤其是你。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只当他是弟弟!是朋友!程浩下意识地回避着常聿探究的目光。
看来连你自己也没发现这件事。
我警告你!程浩火冒三丈地回头,不要跟余川胡说八道!
常聿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我有一个方法,你敢不敢一试?
什什么方法?
常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竹瓶,从里面倒出几颗豆子大小的泥丸,这是流心丹,服用此丹,面对自己倾慕之人便会心跳剧烈,这样你就能看清自己的心。
程浩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丹药,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么,你是想骗我吃下毒药对吧。
对你,我并不需要这么做。说罢,常聿自己捏了一粒流心丹吃了下去,依旧伸着手托着几枚丹药,你敢不敢?
我为什么要吃你的东西程浩犹豫着,刚想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被常聿打断。
我只是要确定一件事,况且此丹并无任何毒性,如果你心中无愧,尽可一试。这下彻底将他的话堵死了。
如果我不吃呢?
你若不吃,我也没办法,只是关于你想知道的事,我无可奉告。
卑鄙程浩只好接过了一粒丹药,仰头吞了下去。入口清清凉凉,很快就化去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
常聿稍显欣慰,既然你愿意信我,那我就告诉你这两日的经过你们路上遇到的那些术法,确实不是我所为,而是另一个人布下的。
程浩警惕地看着他,想找出他的破绽,谁啊?
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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