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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脸,恍然大悟地看向那些尚在腐烂的头颅:

“这些头颅,是祭品。”

垂下头、看向手中陈旧的木牌,司扶风的笑容有些苦涩、声音微微地颤:

“至于它们……”

“是斥候们的灵位。”

第40章慈悲骨慈悲这样脆弱的字眼,又为何能……

玉白的指尖掠过一方方木牌,最后悬停在血渍斑驳的布条上。

姬倾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他受了很重的伤。”

司扶风也皱着眉点点头:

“我一直觉得奇怪,之前敌人对我们的动向那样关心,以至于我们才找上宋培然和陈家,线索就被掐断了。可自陈川之后,我们似乎没有再受到更多的阻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有人牵制了他们的精力。”

“那个人也许直面过他们,也许比我们更接近他们的巢穴,所以敌人才不得不分神于他身上,自然对我们放松了警惕。”

姬倾拾起一枚木牌,眸光垂落其上,言语里全是深长的叹惋:

“极有可能。若我是敌人,亦不会把主力放在京城。这里是东厂和锦衣卫的枢机所在,太容易引起注意、也太容易覆灭一切准备。何况京畿周边有数省,将力量散布储备于其中,不仅能让搜捕变得困难重重,也能在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调动至眼前。”

“所以他们留在京中的人手必然是有限的,且应当都肩负要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意舍弃。比如殿前的元峤,比如刘平府上的死士。他们一定知道不得了的秘密,所以才会在执行任务之前,用上危险度极高的悬针。”

“哪怕任务失败,他们也吐不出一个字。这样忠诚、聪明、且无惧生死的人,想必敌人手下也并不多得。”

司扶风缓缓抚摸着血渍斑驳的木牌,她的眸光一点点坚定起来,像凝聚了明光的水晶:

“那些头颅已经画了画像,让锦衣卫散到坊间去辨认了。花也在绘制,等一有结果,我和柔训就拿去询问。”

“也许我们越靠近敌人的刀锋,能见到的伙伴也就越多。”

“我一定会找到他们,不论生死,这条路、不能再让谁一个人走。”

姬倾望向她,缓缓绽开一个温柔地笑,他抬手、按住了司扶风的肩头,正要说话,镂花门上却传来急促的拍打声。

跟着响起的是宫人颤抖的哭腔:

“厂公、厂公,请您快来看看,太子他……”

姬倾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了,他和司扶风对视一眼、同时冲向了门外。

两个人疾步穿过木回廊的时候,有急惶惶地宫人们端着一盘盘汤药银针穿梭而过。而从寝宫出来的人手中,白色绢布堆积在黑色漆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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