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我们不放心,就远远地跟着还不行吗?习湛见这么晚了他自己一个人上山,总是放心不下。
卫定头也不回地摆了下胳膊,表示不用他们跟从。
凌青山山顶有一层积年累月留下的清气,天气好的时候才会浮现,天气不好就会沉淀在山谷当中,好在这几天没有下雨,远远地看过去,还能感受到那清气的劲爽。
这座山被半开发过,山脚下盖得高档住宅,因此这上山的路修得也不错,只是这个时间段除了他没人上山,等到他走得足够远,确定周围真的没人之后,身形在原地融化开来,向着山顶飞了上去。
在山顶落下后他便现出真身,树根自动扎入山崖石缝之中,寻找各种空隙往山体里头卖力地延伸,每一片枝叶充分感受到土壤、水分、清气的滋润,让他舒服地舒展开腰身。
宋仇武和习湛站在上山的路上,望着头顶那几乎被云层雾气完全遮掩住的山峰,忧心忡忡。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习湛难以掩饰自己语气中的郁闷。
比你早不了多久。也就是上次他住院前后。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习湛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你一直想把其他人都撵出局,可事不是这样做的。
我告诉你们,你们会相信?宋仇武冷哼一声,这种事没有亲眼见证,谁会相信?
这话说的没错,习湛无法辩驳。
咱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也看到他对习俊荣做的那些了,只要他愿意,我们谁都阻止不了他。
咱们能怎么办?他那么厉害!
习湛早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他只求卫定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有关于呱呱
你现在心里比我更不好过吧。呱呱和你有亲子关系这一点我是怎么也没能想到的。宋仇武表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范围。
你帮我梳理一下。习湛没什么形象地蹲在地上,烦闷地捧住脑袋。
梳理什么?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啊。呱呱应该才出生几个月吧,就算六个月,那你想想,大概一年半前,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宋仇武被八卦驱使着,帮他做这些分析。
我他妈又不是直男,你问我我问谁?习湛更烦躁了。就是这一点他才一直想不明白的啊。他打开始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对象就是男的,面对女人他基本就算残废,再说了,照这个时间段推算,他也没有和女的滚过床单啊。
更别提,有可能是个母妖精的女人。
真奇怪。宋仇武也觉得这些事解释不清楚。难道你被无意中取走了种子?呱呱也是妖,那生下呱呱的那家伙肯定是妖,毫无疑问了。如果真是妖的话,会不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被人家看上了,人家借你的种产子啊。
我怎么听你的声音这么兴奋呢。你很高兴?习湛不是滋味地撇撇嘴。
无论如何也算是白得一大胖儿子,我当然替你高兴。宋仇武还调侃起他来。
去你的!习湛斥了他一句,留点口德好不好。
起码你这孩子的妈,不惹人厌。小钧那个生母宋仇武提起来就嫌弃得直摇头。
你说,定定会不会认识呱呱的生母啊?习湛的脑子里迸出了这么个念头来。
宋仇武只犹豫了片刻后,没有否认这种可能,如果他们是同类的话,应该认识吧。
对!绝对认识,不然为什么定定会带着呱呱?会不会是呱呱的妈妈生了他又不喜欢他,就想扔了他,结果被定定给捡走了。习湛已经开始给小呱呱编造可怜的身世了。
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借种产子?宋仇武在心里道。
又或者呱呱的妈妈出了什么事托孤给了定定?
你现在说的有板有眼,还什么都没有确定呢?宋仇武忍不住拆他的台。
看样子只能问定定了。我又怕他不告诉我,或者清除了我的记忆。习湛站起来不停地踱着步子,要是真的被清除记忆了,我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咱们得把这些事刻在心里。
这两个大男人坐在山路上,不知不觉地度过了大半夜。
在这个夜晚,英勇无畏的小英雄果果也在进行他人生中又一次的冒险。
老于头带着果果躲藏了一整个白天,因为外面查得紧,老东西害怕,一直把果果藏在渔船上。
好几次有警车在运河沿岸转悠,每当听到警笛声逼近,老于头都会把刀架在果果的脖子上。
这老家伙算盘打得好的很,一旦被警察发现,他就把这个作为证据的孩子弄死,扔河道里去,现在这季节河水湍急,要是找不到尸首,谁能证明他拐卖人口?
果果后来醒了过来,老于头当着他的面也拿着刀吓唬他。好在果果够镇定,一言不发,老于头让走就走,让不说话就不说话,倒也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第一百四十三章果果得救
夜幕一黑,老于头就给他另外一个买家去了电话,想要把果果这烫手山芋及时脱手。
买家那边说形势不好,不肯交易,老于头把果果的照片拍了一张发过去给对方一看,过了半个小时,那边又同意进行交易。
老于头的这个买家是经营声色场所的,名字不知道,就一个外号,被唤做暗红。
暗红那边有个合作已久的老客户,前不久刚没了一个小宠物,又想重新养一个,而且要求高,极挑剔,出价又豪爽,就是挑来挑去始终没挑到合适的,这好不容易得了个好货色,宁愿冒风险也想把人给收回去。
果果听着老于头的电话,知道自己跟着这老头儿的最重要使命已经来临。他一路上悄悄丢下了不少自己身上的东西,给大个子爸爸传递消息,为的就是能够抓到更多坏人。
他一路上都挺配合,直到老于头将他送到了暗红的地盘。
武婴从捡到果果的鞋子开始,就把队里全部的搜救犬都征用了过来,后来陆陆续续在其他地方捡到更多果果的东西,目标范围也逐渐变得狭窄起来。
直到,他们把目标锁定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大型餐饮船,在这个时候,不眠不休工作了好几个昼夜的武婴,身体和精神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夜色遮掩中,武婴带着人观察着那艘餐饮船。
这种餐船在龙京的运河上已经有多年的历史了,经过了无数次的整改,改成现在这种固定停靠,不能再在河道上行驶的经营策略,要调查他背后的所有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没多久有关于这艘船的一切资料都到了武婴的耳朵里。
船主和船上的饭店店家不是同一人,店家注册的法人姓郭,船主姓李常年在海外生活。这姓郭的纳税记录良好,还上过市里的新闻,被评为优秀企业家,只是他有一段记录是被封存的,如果要调查封存的记录需要权限。霍豪那边小声地报道着。
我的权限不够吗?武婴来了一句。
我马上就办。
武婴盯着那河道上灯火辉煌的水上宫殿,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地方不简单。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餐饮船上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从船上陆续出来好几位西装革履,打扮得体,大半夜却带着墨镜的家伙,他们是匆忙出来的,一出来后,岸边上停着的几辆车也跟着发动起来。
武婴心里一紧,知道事态有变,并吩咐手下悄悄跟上那些车辆,听他的指令,随时实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