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隔着实验室的玻璃,卫定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那人,你是谁?
定儿。从那家伙的嘴巴里吐出了对卫定来说很熟悉的称呼,有一瞬间卫定以为他的师父余云真人真的复活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可能,他控制着开始颤抖的身躯,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绝、师父?
余绝扬起了拿着病毒样本的手冲他打了个招呼,唉!
绝师父,你没有被玉珏的魂魄给侵蚀?卫定在激动了一阵后,强忍住内心的波澜起伏,开始追问余绝事态的变故。
余绝朝他笑笑,怎么可能?凭他要是能轻而易举地侵蚀别人的灵魂,他还用得着和我谈条件吗?
你也利用了他。卫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极度感伤的,他和余绝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自认为他们是一家人,却在今天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多么的可悲!这可是他另外一位亲人。
定儿,我没功夫和你说这么多了,后会有期。余绝说完,便要离开。
卫定急忙唤住他,绝师父!等等。
余绝背对着他停下了脚步,定儿,你该知道,这件事我计划已久,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绝师父,那些可都是人命,不是一条两条,而是很多很多认命。您真狠心?卫定的情绪稍微激动了起来。
余绝侧过脸来冲他挑起眉头,为什么不狠心?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又要走。
绝师父!卫定再度往前走了了两步,您先别急。有些事我还没弄明白,看在看在我是晚辈的份上,您给我一些提示。
余绝这次把身体半转过来,哦?你还想知道什么?
您一直藏在自己的体内,和玉珏的魂魄共存,对不对?卫定一边问问题,一边开动脑子,想着该怎么样把这位拦截下来。
嗯!余绝承认了。
您精通移魂幻影之术?刚刚在那具躯体感染了病毒的一瞬间,您就转移到了这具身体上。卫定再道。
定儿,你想拖延时间设置结界拦我吧。没用的,你看,我手上的东西早就不见了。余绝轻而易举就猜出了卫定的想法,笑着拆穿他,并亮出自己的手心来给他看了看。
卫定这才发现,余绝的手上刚刚还拿着的那病毒样本,此时已经消失了。
病毒样本呢?
我进来前就做好了各种准备,拿到东西便通过搬运术转移了出去,现在,已经在外面了吧。余绝笑得云淡风轻。
卫定却是大变神色,已经在外面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病毒已经在外面重新扩散?
我做事向来谨慎。定儿,只可惜你到现在才明白,你绝师父是如此的心机深沉。余绝惋惜地抿了抿嘴唇,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继续纠缠,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卫定紧紧盯着他,嘴上大声呼唤着叶吾梵,叶吾梵赶过来后,他赶紧通知他:快!有病毒样本在外面泄露,提醒他们注意,疫情有变!
叶吾梵同样吓得面色苍白,他下意识看向了余绝,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肯定是这人搞的鬼。
我知道了。叶吾梵转身跑开的时候,脚步打滑,差点儿跌倒在地。
他们坚守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使得一切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突然间遭遇晴天霹雳,实在让他有些接受不来。
绝师父,你不能走。卫定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不能放这位离开,在他不确定这人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家之前,他不能冒险。今天是他第一次看清这人的真面目,这位太狡猾了,根本不能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
那我就不走吧!余绝大方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坐收成果就行。
卫定舔了舔嘴唇,脑子里刚刚那个冒出来的恐怖念头再度不断地盘旋起来。他很想质疑自己的猜测,但眼前的情况推翻了以往他全部的认知,心底的怀疑就像是气泡一般,越变越大。
绝师父,做这些,真的是为了我师父吗?卫定冷着脸,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余绝没料到卫定会问这个,你怀疑我对余云的忠诚?
您有忠诚吗?我师父他知不知道您还有这样一面?卫定再问。这才是他心底最想问的。在他知道余绝如此的表里不一的时候,他便在想,他那个傻瓜师父,知不知道自己这位伴生伙伴,有这样的性子这样的狠绝?
这个问题显然让余绝有些扎心。他脸上一直以来带着的随性笑容这会儿冷淡了下来。
问这个做什么?他道。
这关系到我心中更多的疑惑。卫定同样找了张椅子坐下,和他隔着一面玻璃面对面。
余云你觉得他会知道吗?余绝把这个问题又抛了回来。
卫定默默地摇头,不知道吧。他很容易被骗,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余绝突然大笑起来,他容易被骗?!定儿啊定儿,最单纯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啊。
什么意思?我师父难道知道你有这样的面孔?卫定稍微压下了声音。
如果我告诉你他不仅知道,还是他让我变成这样的呢?余绝收起笑容,眉眼间闪过一丝淡淡的狞狠。
师父逼你?卫定表示不相信。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一些我们极力不让你知道的事,那我就好心告诉你吧。余绝的眼睛往旁边扫了扫,似乎陷入到对从前的回忆当中。
被骗的,其实是我呢。余绝出神地呢喃道。
具体说说,你是怎么被骗的?卫定稍微抬起了下巴,换了个不那么防备的姿势。
你该知道他那个人,一直以来口口声声说断情绝爱,那为什么突然又和殷悦搞在一起,还弄那么大动静吗?余绝的追溯是从一个卫定想都没想过的角度来讲述的。
越是抵抗什么,越是容易被深陷其中吧?卫定道。
错!余绝把幽深的目光转过来看向卫定,大错特错。余云他,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卫定做了个继续的手势,那是为什么?
因为和殷悦搞在一起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我啊。余绝的声音如某种黏糊糊的生物一般,恶心又惊悚地往卫定的脑袋深处,一个字一个字地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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