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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不能好好地活着,爹娘岂不就是白死了。

那天,眼泪湿透了身下的焦土,因为弱小,他挽留不住自己的最亲的人。

后来,去往折梅山的路上,风尘仆仆,寄人篱下,为了省钱不去住旅店,选择睡桥洞。某天清晨,他从桥洞下醒来,脚边蹲着一只无家可归的老狗,他们同病相怜,偎在一起,桥上恰好一对父子经过,指着他:儿子,好好读书学本事,否则,以后就那小要饭的一个样。

一个样,凭什么?

他不信邪,入了潜龙院,夜以继日地刻苦修炼,可最终的结果,还是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到地上,顺带一句:今日只不过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要是再出现在我眼前,见一次打一次,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时候,不管张三李四,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因为弱小,他拯救不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尊严。

再后来,他重新有了家,在师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一天天长大,日子过得安稳,可想要变强的执念,却日益加深,单独一个人尚还忍得了,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心就怎么都静不下来。

欲念深渊,青衣人靠在墙角,目光疲惫地告诉他:抱歉,这一次,我是真的有点装不下去了。

天知道,他听到的那一刻,心里有多难受。

他想,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师尊,你累了就歇歇,后面的路我来带你走;可他没有那个本事,说不出那样的话,即使献出了所有,也不过是陪着一同赴死罢了。

怎么办,因为弱小,他保护不了自己最在意的人

无数回忆逆着时光隧道而来,一帧帧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他忽然有点明白了也许,弱小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习惯于自己的弱小。

难道就这么认了吗?

不,绝不。

这念头一经生出,顿时一股寒流自心田始,惊风飐水一样拍遍了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忽然间,那种畏火的执念,灰飞烟灭。

温辰没有退却,快步走上前去,在白衣少年悚然的目光中,木剑却邪锋刃向下,铮地一声,与灵剑寒宵并肩而立。

你说得对,我不自渡,没有谁能渡得了我。离火卷上了眉梢眼角,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也许过来就是烧死,但不过来,我永远都是苟延残喘,根本算不上是活着。

白衣少年望着他,神色有了些许动容。

离火算什么,让它来烧,我捱得过一次火烧,难不成就受不住这第二次了?!温辰一向清和的神色里,猛地窜上一丝狠厉,视线滚烫,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更不需要你给我施舍,你能为他做的事,我一样可以,他是我的师尊,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地去敬重和爱护,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说完,他飞速念了一段咒语,反手扣上少年的小臂:李代桃僵,还给你。

霎时,银亮光斑再次闪耀,掌心中,温凉的剑柄突然热了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决堤的灵流从他经脉涌出,注入到了散发着淡淡桃木香的剑锋

地面上,原本被离火侵蚀了大半的冰花,一刹那辉光大盛,一泻千里,无尽无垠!身周的离火像碰到了什么克星,瑟缩着,颤抖着,进退两难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白衣少年终于是笑了,冷峻的眉目消融,轻轻抬起另一只手,与他叠于一处。

时间仿佛静止了,无言之中天翻地覆,离火烤在身上,由最初的痛入骨髓,渐渐无所知觉,直到了某一个临界点,温辰意外地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灼烧。

不是外力强加给他,而是源于他自身。

识海深处,似有一座沉睡的火山,暗涌着,蛰伏着,期待着,想要反戈一击,想要河出伏流,想要声振寰宇!

平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他振奋极了,不经意地一回头,却看到身边的白衣少年,竟一点一点变淡了。

你怎么了?温辰惊愕道。

没什么,别停下来,别白衣少年微笑着,左颊上一个浅浅的单梨涡,与他同出一辙,小废物,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如果食言,我一定会回来教训你。

温辰脸色变了:等等,你要去哪

可惜,说晚了,他眼前一花,轻飘飘的影子已经错身而入!就像一缕流浪的孤魂,终于找着了可以栖身的处所,甫一沾身,就贪婪地没了进去。

血火交织,光阴逆转,这一刻,除了天地你我,再没有人知道,两个雪一样的灵魂,正如何穿越时空,悄悄地融为一体

朱雀结界外,青衣人浮于半空,盘膝坐在玄剑之上,膝上一卷泛黄的竹简,他一手执卷头,一手顺卷尾,如行云流水一般,轻柔地铺开:好,疏影式讲完了,下面再看看凌寒式。

暗香、疏影、凌寒、幽姿、独秀。

五式折梅剑法,早已化作骨血,融入二人体内,只要提起,就心有灵犀。

漫天的离火阵中,白衣少年忽然动了一动,指尖微蜷,在地上留下几道细细的划痕,然后,在无数压抑的惊呼声中,他单手撑着上身,从灼热的火焰中支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叶长青自然是注意到了,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只照着竹简,语气淡淡地:小辰,我与你说过很多遍,我折梅山人,要的就是像梅花一样,不畏苦寒,凌寒绽放,这一式的要点我讲过很多次,要快,要狠,要一往无前。

温辰闭着眼睛,捡起身边遗落的木剑,站直身子,行了个端正的敬师礼后,完全没有在意脚下不停跃动的火苗,斜刺劈出一剑,竟无比准确的,就是凌寒第一招!

在场很多人都震惊了,想不到这一个没有灵根的小废柴,居然能在焚烧一切的离火中幸存下来!

云衍地位超然,立于最近的山峰,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个少年,眉宇间,神色越来越错愕

虽然还是毫末之躯,尚未成长起来,但这样顽强的剑意,自己从前从未见过,不过可以笃定的是,不出十年,未来八千昆仑弟子,不会有任何一个能够与其争锋。

他瞥一眼空中循循善诱的青衣人,心里一叹,可惜了,这样的人才竟是落到了折梅山上,叶长青年轻锐气,但终究差了一分硬朗,无法真正开拓先天剑意。

目光重新落回离火崖上,云衍鹰眸一紧,思忖这少年姓甚名谁,为何生就一把凌然剑骨,之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若是有幸能将其收入门下,那自己一直以来找寻的那个人选

师尊,云逸猜到他在想什么,挨近了,低声问,这少年的来历,我去问问柳掌门?

不必。云衍一手支起,回绝了他,寻访英杰,不三顾茅庐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草率随便?等他们下来时候,我亲自去问询一下。

是。云逸应过,顺从地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与他们对角的山峰上,站着的正是天疏宗一门,凌风陌一马当先,凝睇望着离火崖上正在走招的少年,一脸的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心思,他身后,少宗主凌韬,却掩盖不住心中所想,嫉恨不平的情绪,都从一双细长的狐狸眼中泄露出来。

这下好了,不光姓叶的风光,连带着他这两姓家奴的小徒弟,也狠狠出了一彩朱雀纡尊降贵,亲自给一个凡人净化灵根?这样的奇遇,一万年恐怕都逮不到一个!

世上的好事,为什么偏偏就都给他们占去了呢?有谁还记得南明谷这么大的灾祸,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发出讯号,叫来这许多的同袍,只要晚上一个时辰,这里早被鬼族屠干净了,谁还看得到这两个小子骑着朱雀神鸟破界而出的精彩瞬间?

凌韬下意识地左右顾盼一阵,悲哀地发现,还真没人往自己这边关照,就连那天天跟在后头拍马屁的谢易,都被废柴逆袭的故事吸引去了目光

他冷哼一声,暗道,姓叶的小子,你给我等着,一来二去的账,本公子都记着呢,迟早有一天绝对会给你好看。

离火崖上,一整套折梅剑法已打到尾声,温辰浑身的冷汗已经干了,神色泰然,脖颈侧面的位置,隐隐有冰蓝色的纹路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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