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砖地上,红白相混的液体不要命地流淌着,云锦书被撇在床角,奄奄一息,只有一截苍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其他全被厚重的床帏遮住,他应该是知道林棠此时正在门外看着自己,即使身上疼得无以复加,还是拼尽全力,把自己往阴影里藏。
林棠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心都被揉碎了,眼泪哗哗落下来的同时,痛苦也化为愤怒,狠狠地剜向始作俑者朱学义,而对方则完全不受影响,一脸无所谓,根本没有因为被撞破这种事情而感到一丝丝的不适。
顿时,她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见她不语,秦玉笙笑了:学义呀,你看看你,教徒弟双修也不关好门,这下,吓着我的徒儿了吧?
他特意强调了我的二字,其中赤/裸/裸的占有之意,不言而喻。
朱学义打了个哈哈:宫主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不会了。
知道就好。秦玉笙潦草地看了屋里一眼,提起手拍了拍朱学义的胸脯,把你那臭德行收一收,差不多行了,当心玩得太过给玩死了。毕竟,灵根这么合适的苗子不好找,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给你寻着,怎么,就是拿来让你这么糟蹋的么?
朱学义从善如流地道:是是是,宫主说的是,学义一定不辜负宫主的期望,注意节制。
成,那你继续吧,我先带她回去了。秦玉笙懒得再管他什么,挥挥手,拉起林棠的手腕,从容离开。
从云锦书的房间到她的房间,短短半里路,却像走了半辈子那么长。
咔一声,房门上的锁落下了,林棠站在离门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渴望变成一缕烟灰,消散在阴暗的夜色中。
门口,秦玉笙弹指设了道禁制,转身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很快,外衣被褪下,然后,便是薄薄的中衣,林棠疯了一样地挣扎,推拒,可无济于事。
她已经害怕到麻木了,满脑子都是不久之前,云锦书躺在床上,满地是血的画面。
师,师尊,不要可能是出于本能,她突然叫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称呼,期望对方听到了,或许可以捡回来那么一点点的良知。
好徒儿,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猎物在前,秦玉笙说话的语气里,都有着明显的急不可耐。
林棠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锦书,锦书他会死吗?
不会。秦玉笙扯开雪白色的布料,手指流连在她肌肤上,迷醉地道,双修的容器,是要好好保养的,怎么能用过一次就扔了呢?
那,那你
放心吧,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像朱学义那么粗暴的。
所有的希冀全都碎了。
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嚎啕大哭。
秦玉笙有点不耐烦,左手捏着她下巴,将那哭声捏回去后,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我给你爹找活干,给你娘治病,连带你街坊邻居都跟着沾光,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来买你,难道就是让你来哭的?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林棠不住地摇头,双手狂乱地挥舞,趁他不留意,指甲在他脸上刮下一道长长地血痕。
咣!
她的头重重地撞在墙上,下一刻,额角血如泉涌。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秦玉笙抹了把脸上的血,目中有厉色闪过,整个人凶相毕露。
死丫头,你是我徒弟,我当初问过你,你也同意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他大吼着走上去。
三尺外的墙角里,林棠双手拽着一块遮羞布,泪水糊花了脸,死命地尖叫,任恶魔一样的影子将自己全部笼罩
此时,江南学宫正殿纷乱不堪,魔物伏诛不久,叶长青盘膝坐在它身侧,闭着眼,正与它同感共情。
秦箫、阮凌霜、温辰三人呈犄角状,分散侍立在旁,与学宫诸人相对,气氛莫名紧张。
秦玉笙却表现得很是自在,低头拢了拢方才因打斗而散乱的发,再抬眸时,笑容温吞:玉笙就知道,有折梅山诸位仙君在,学宫叛徒必然不能得逞。
折梅山众人中,秦箫离他最近,因之前叶长青特意叮嘱过,要小心这几个人,这会儿眼看着秦玉笙走过来,他握紧手中苍龙枪,时刻准备开战:秦宫主,我师尊审问魔物的时候,最忌外人打搅,麻烦你往远靠一靠。
好好好,玉笙明白。秦玉笙听了,手掌在身前一点,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倒真就这么站住,不再往前欺近,他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道,秦公子,我就是看你右臂受了伤,想提醒你不能再多使力了。
秦箫看一眼自己持枪的右手,果然,两道血河顺着小臂流下来,静悄悄地滴到脚下的碎石乱瓦中。
他虽不明白眼前这几人到底有什么可怕,但也知道叶长青不会乱下定论,尤其是最后那句他们若是胆敢玩儿阴的,那就不必客气,杀一个,是一个。
同是修道之人,江南学宫还是一只脚已经步入了烽火同俦的兄弟门派,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能到了格杀勿论的地步?
秦箫不知真实情况,一下子想不通,他身后的阮凌霜和温辰同样迷惑。
多谢秦宫主关心,秦箫心领了。
哈哈,客气客气,秦公子为江南学宫受的伤,玉笙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秦玉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浅红色的小瓷瓶,打开塞子嗅了嗅,点点头,殷勤地走上来,秦公子,这个本门秘制的活血化瘀伤药,只要一滴上去,伤口立马就能愈合,不信你试试
放肆!
说了不让你靠近,你干什么?
秦箫和阮凌霜同时斥责,长/枪和峨眉刺寒光暴涨,霎时,气氛一触即破!
可就在他们和秦玉笙纠缠的当口,大殿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忽然飞出十几条锁链,速度极快,鬼魅一样舔上了他们!
变故来的太快,几个小的临场经验不足,方才注意力全在死皮赖脸的秦玉笙身上,哪里还避得开这当头一击?
苍龙当啷一声堕地,秦箫四肢呈大字型被缠住,望着前方一脸得意的人,气得头顶冒烟。
秦玉笙!你敢动我们折梅山的人?!
一见阴谋得逞,秦玉笙就似川剧变脸一般,速速换了张脸皮,他缓慢地踱到秦箫面前,略略扫视了一圈,眉峰不屑地一挑:嘁,还道你们这些名门大派来的,能有几分能耐呢,就这?
他上扬的尾音太过挑衅,激得秦箫头脑发热,可还不及说话,就被不远处一个少女截去:姓秦的,你竟敢这么胡来,知道本姑娘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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