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卖,本就是为你种的。
那可是,它们能长久保留在田地中吗?如果这片田地被花占满了,其他的东西又该种哪儿呢?
也许保留不住,咱们给他挪个地儿。炎烬往四周看看,就让它们围在咱这庭院四周,绕一圈,好不好?
好。清横立即又飞到花间,我来帮你搬他拿剑尖挑了一下,没挑动。
炎烬但笑,缓缓抬手:清横,你先退后。
道道流光自袖间飞出,既有灵力了,当然不能浪费,修仙问道,灵力法决,或用来腾云驾雾,抵御危险,却不能凭空幻物,无端变出一样东西出来,但把某样东西挪走还是可以的。
花卉自动,有条不紊错落在庭院四周,围成一圈,与那环绕的竹子相衬,若画中景走出。
如此还剩下一些,按照清横的想法,把小阁楼也绕了一圈。
雪落在花瓣上,整个庭院屋舍若覆上了红纱。
清横在这花前又转了许久,抬眼瞥见树上:又有一片彩色绸缎。
哦。有这彩色绸缎不意外,镇上好像一过节这里就会长,但它有可能是满天星辰,也可能是满身泥土,谁知道这次种下去是惊喜还是惊吓,他已不打算冒这个险了。
今晚除夕夜,他跟清横在屋内烤着火赏着花摸着猫聊天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狂怒:清横怎么还没有实体?
嗯等一场风花雪月吧。
第39章风花雪月
可清横想种:万一再是泥土,洗掉不就好了。
打扫卫生也很麻烦啊。总不能大过年的把小岳喊上来扫地吧。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那万一是星星呢?
嗯
总有一半是惊喜对不对,种一下嘛,好不好嘛
清横拉长了尾音,在炎烬听来,他竟然撒起娇来了。
这谁还会不同意啊,你让干什么都同意。
好。他把彩绸种下去,种的时候暗踹了两下泥土,内心警告,今晚长不出惊喜来,明天把你们全都挖了。
田地毫无动静,有恃无恐。
种好后准备食材,看清横还在花间流连,他便问道:除了朱砂梅,你还有没有喜欢的花?
清横回剑首:我也不知道,想象不出来,但我想,世间一定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花。
炎烬往田地里看,心想,那我希望有朝一日能种出让清横钟情的花。
如果田地真的有灵,就应该听到,那朵花早晚会长出来。
天快黑时,山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不时有烟花绽放在山头,他也已把年夜饭准备好了,外面冷,就搬桌子在屋里,放在那软榻旁,虽只有他一个人吃,但也准备了八菜一汤,再烧上小炉子,沏茶煮酒。
窗外已遍覆白雪,夜深一些,爆竹声渐消,世间好像突然静谧,让人安定,那烦扰的,忧思的,都在这静谧中慢慢遗忘,只剩此时恬淡悠闲。
偶尔有烟花打破静谧,又给这安宁良夜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那只小鸭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翻过鸭舍跑到鸡窝里去了,鸡窝一时叽叽喳喳,但好在没有鸡踩它。
小猫讨要了一条煎鱼,吃得正香。
清横时不时望向门外:彩绸长出东西了吗?
还没有。
长出来了吗?
还是没有。
炎烬笑:得,这回惊喜惊吓全都没了,它什么都没长
话还未落,耳畔忽听一阵悠扬曲调,若那琴弦拨动,不一会儿,又有笛声幽幽,再混萧声,又有编钟,陶陨不断有乐器和奏。
他推门看,田地中微光闪烁,跳动的光点随乐声起伏。
古乐器奏出的曲调优雅空灵,响在耳边,若穿透江南烟雨,在那乌篷船旁逗起跳跃的鱼,又如旧巷青石板上,有人撑起油纸伞,轻叩落满铜绿的门环。
忽而又如清风穿过老屋,惊起檐下飞燕,有骏马奔驰在塞外,黄土之中留下马蹄夹着的一朵花。
再卷院中伞下帘,和着山风与细雪。
清横笑:你看,这一回是惊喜。
嗯。
你会舞剑吗?
这个怕是炎烬想,我就算能舞,可能也不太好看。
那我自己舞给你看。清横飞至浮光之中,剑光与之融合一体。
他已换上了新的剑鞘,银灰色皮革外面有一层绡,上面是人工刺绣的山水图,丹青水墨,绵远悠长。
那恍如水墨般的剑融进乐声中。
飞花穿庭,山水覆雪。
岁月翩然。
炎烬在屋檐下捧一盏温酒,静静地看。
看了一会儿,杯中酒一抖,险些洒出来。
那穿梭于花与雪中的剑,变成了人。
山风摇晃月色,银灰色广袖飞肩长袍,一把银色长簪挽住稍许的发,衣上山水墨色皆随流光浮动。
宽袖一舞,风花雪月皆成陪衬。
炎烬大抵也被这桃花酒的香气灌醉了,手掌一点,杯盏落回桌上。
他再缓缓抬臂,一收。
银灰色的衣摆向自己扑来,携着飞花点点,清横被拉至怀中,落花徐徐飘落。
怀中人诧异,炎烬也微愣。
能感受到重量了。
难道
半晌后,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清横的衣。
衣上沾雪,有些凉,但还是能碰到的,没错。
又抚那额前的碎发,发从指端流走,这也还是能碰到的,没错。
再去摸他的面颊,那伸出的手带着不安犹疑,轻轻一碰。
指端发烫,是有触感的。
他又碰另一边脸颊,眼中终于亮起光:清横你看到了吗,我能完全触碰到你了。
嗯。
你不高兴么?他揉揉那脸。
高兴
那你怎么不看我,你的脸很烫,也很红,你该不会又感冒了吧?他爱不释手地捏他脸颊,又透着担忧。
清横只得抬眸看他:我开心但不太好意思。他往左右看了看,又更红了脸。
人坐在你身上呢。
相拥于怀,能够真切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这与之前完全不同。
没来由地害羞,却又心向往之。
哦。炎烬连忙收手,我太开心了。说着将人扶起。
然一闪眼看见了什么。
清横本要起身了,还没站起,忽又被他一拉,重新跌入怀中。
清横错愕抬手,被炎烬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