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全大喜,捡着好听的话跟姜昭说了几句,又怕说多了漏了嘴,便躬身告退。
姚顺送他出去,便冲另一侧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去看着。
谁知没过多久,小太监急急忙忙进来了,姜昭正好看见他,便道:何事如此慌张?
小太监看了姚顺一眼,紧张道:回禀皇上,尚公公被抓走了。奴才躲在一旁,看着像是宫中禁卫。
姚顺奇怪道:宫中禁卫不是摄政王下属的吗,难道是王爷把人抓走了,这是为何?
姜昭心道,还能干嘛,当然是不让他去救人。
臣听闻有不长眼的老奴跑到皇上这里来打扰皇上静养。白色的身影转过屏风,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看向姜昭,走到他面前,颇有些咬牙切齿,皇上还不死心,非要去管姜舟是为何?
徐家背后必定有阴谋,皇上为何冥顽不灵。
尚全如今来,想必是想让皇上放了姜舟,若是皇上做了,便是放虎归山。
他这般步步紧逼的样子,让一贯无所谓的姜昭也有些烦躁了。
冷着脸,姜昭道:宇文大人这是在监视朕,朕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首辅大人的眼睛,好好好,好得很啊!
不如你来做这个皇帝!
宇文绪从未见过他这般冷脸,加之他的话,顿时便冷厉道:皇上!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太失望了,若不是为了姜昭,他早就处置了徐家人何必等到今日,更别说,按照原定计划,他姜昭只是一颗棋子。
如今,他步步为营,全然为他着想,却换来一句他想要那位子。
我若想要这位子你早就没了。
宇文绪咬着牙,胸口起伏,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姜昭脾气也上来了,怎么,早就把朕如何?
他凑近宇文绪,仰着脸看他,眉眼极冷,却也极美。
宇文绪垂眸看着他,压抑着怒气。
他不能再让他生气了,若是病发,那他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姚顺简直要紧张死了,他怕皇上动怒,又怕首辅大人发怒,刚想让人去叫江大人来,就怕有个万一。
却见首辅大人脸色瞬间变了,甚至还笑了一下。
姚顺只觉得浑身一抖。
皇上别急,臣出言不逊,该死。宇文绪伸出手去拉姜昭,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臣是胡言乱语。臣也并非监视皇上,只是派人注意着尚全的动向,见他忍不住来找你,这才把他抓回去审问。
姜昭挥了挥手,并没有用力气把他挥开,只是表示自己的不高兴。
宇文绪又道:臣一定会好好审问,让皇上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姜昭哼了一声,那首辅大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宇文绪目光忽的暗下来,他抿着唇并未回答。
半晌:臣先告退,皇上早些歇息。
两人不欢而散。
姜昭看着宇文绪气鼓鼓的模样,觉得自己倒是神清气爽了。
果然比起自己生气,让别人生气更令人舒服。
等宇文绪走了,姚喜才上前来小声劝道:皇上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姜昭就笑了:我为谁生气呀,与我有什么关系。
姚喜愣了一下,很快在姚顺的提示下回味过来。
确实啊,姜舟的事情跟皇上有何关系,那可是另一位皇子,说到底,他们是对立存在,皇上为什么要救人。
说是不生气,可是刚才皇上对首辅大人甩脸子的样子可真的一点也不含糊。
然而夜里,姜昭一整晚都睡得不安慰,好几次从梦中咳醒,几乎都要喘不上气来,而且即便屋里烧着地龙他也冷得发抖,那种骨头缝里的冷。
一张脸白得在夜里也看得清。
姚喜和姚顺吓得不行,就要去请江奉京来。
谁知一开门,外面寒风阵阵,吹得人几乎站不住。
降温了啊。
姚喜连忙躲了回来,姜昭摆了摆手,咳咳咳,你们别去了,这么晚又这么冷,我没事,给我倒点热水。
谁知他撑着身子起身,才发现双腿都没了知觉。
姜昭紧抿着唇,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即便是生病体弱,也不会是如此让四肢僵硬。
他记得江奉京告诉过他,他还有一年时间。
热水还没喝,姜昭就缓声道:把我抱去浴池。
他说这话时喘息得很厉害,有种提不上气的感觉。
姚喜两人连忙把他抱起来送进浴池,姚喜去吩咐加热水,而姚顺则派人去通知江太医。
这情况,他们哪里敢听姜昭的。
姜昭进了浴池才觉得自己浑身被温暖包裹住,却依然不停的让姚喜加热,直到姚喜触碰水都觉得有些烫了,他才说可以了。
皇上,这水是不是太热了,您的皮肤都被烫红了。姚喜看着他露出的肩膀都染上一片红,整个人就更煮熟的虾一样红。
不,现在就很合适。
姚喜担忧的盼着姚顺赶紧把江太医带回来,他看着皇上闭着眼,虽然表面瞧着没什么,可却觉得皇上很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姚顺回来了,却见他摇头表情凝重。
江大人没在太医院,当值的医侍说有急事出宫去了,今晚怕是不回宫了。
这大半夜的,宫门也不会开了。
可这也不能让皇上在里面泡到早上吧。姚喜焦急道。
我让人等着,江大人一回来就让他过来。
好在姜昭泡了一个时辰,觉得浑身都发软了,手指都皱了,这才起身。
次日一早,宫门一开江奉京就入了宫,回了太医院便又马不停蹄的往永安宫赶去。
姜昭刚醒,看见风尘仆仆的江奉京,顿时就笑了,江大人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的样子。
江奉京平复了一下心情,笑了下,臣听闻昨夜皇上不适,可臣却不在宫里,有些着急皇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