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这么一问,大家都笑了。
蒋华的风格是干脆派的,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一边写一边说:这个号码你们必须记住了,哪天看到这号码打到你们家,你们就自己准备云南白药和麝香虎骨膏,迎接混合双打。
下面一片哈哈哈。
有人问:老师,你有QQ号吗?
蒋华转过身:怎么?你想邀请我看你的葬爱家族个签吗?
学生们笑得更厉害。
我们班主任还挺幽默的。王府景碰了碰谢云书的胳膊肘。
嗯。谢云书笑着点点头,教语文的老师当班主任,要么特别喜欢讲道理,要么就很会讲段子,蒋华年纪轻,跟学生们很能打成一片。
这个学年跟高一会有点不一样,蒋华说,去年你们周末能放两天假,晚自习可以自由选择爱上不上,但是从今天起,早读课从六点四十开始,晚自习上到十点,每天在校时间十五个小时,每周日放一天假,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因为十七岁是雨季
蒋华曲着食指和中指,从眼窝处向下划,那是一个哭的手势,这些,是你们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学会们听前半截的时候一个个苦了脸,听到后面又哄堂大笑。
裴寂就踩着这一片笑声溜溜达达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除了蒋华无人发现。
蒋华指着他:迟到就迟到,一声报告不打就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裴寂,你是不是玩儿不起?
唰,全班所有人都调头往最后一排看去。
裴寂手里抱着个篮球,保持着一个下蹲要往凳子上坐下去的姿势,懵逼在那里。
学渣校霸这个品种是很奇葩的生物,他们看上去脸皮很厚,考试个位数或者欺男霸女被老师批评的时候面不改色,可有时候他们的脸皮又薄得很诡异。
比如裴寂现在被蒋华点完名后就很恼怒,但又发作不得。
所以裴寂坐下去后就像平常那样找人迁怒,而他前排坐的正是他一贯的出气筒,谢云书。
裴寂踢了一脚谢云书的凳子。
谢云书回头,裴寂冲他一瞪眼,眦了眦雪白的牙齿。
像是一只凶神恶煞的小狼,威胁性十足。
谢云书定定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过了头去。
王府景跟张纸片似的贴着自己的桌子,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大气都不敢喘。
裴寂得意地哼了声,对两个识时务的前桌感到很满意。
他没骨头似地趴到桌上,两条长腿从下面抻直,脚丫子碰到了什么东西,用力怼了怼,那东西果然缩了回去,是谢云书的脚。
裴寂闭上眼,开始睡觉。
他真的一来学校就睡觉啊?王府景伏在桌上,用气声跟谢云书嘀咕,现在早上九点,不是应该刚睡醒么。
谢云书用手掌遮住嘴唇,低语:你听过一首《裴寂之歌》么?
王府景没听清歌名:什么歌?
裴寂之歌谢云书语速很慢,吐字清晰,富有节奏,继续睡继续废,发愤图强我不配!
王府景瞪大了眼睛,然后把脸埋到了臂弯里,肩膀抖如筛糠。
传闻中的校霸果然杀气强烈,传闻中的书呆子却不是木讷寡言。
蒋华敲了敲桌子:咱们把班干部选一下,他往边上走了两步,让出讲台中央的位置,欢迎大家踊跃毛遂自荐,谁先来?
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彼此还很谦虚,蒋华发现没人打头,于是点了他之前教过的一个班的班长:倪俊杰,你先来。
倪俊杰是班里唯一一个在今天穿校服的人,拉链一直拉到跟锁骨齐平,一看就是个规规矩矩的模范生。
他带着一副被强迫的无奈表情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大家好,我叫倪俊杰,原高一三班的班长。本来我这学期不打算再做班干部,因为咱班学霸实在太多了,不瞒诸位,曾经我在高一三班都是前五名,可现在是第十五名
这话说得很多人都起了共鸣,3+2的选择貌似公平,但谁都知道理科更容易拉分,学霸们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理科班,高二有二十六个班级,物理化学只有四个班,又被称为强人班。
但是,倪俊杰来了个转折,我忽然又想到,如果能担任高二九班班长,为这么多强人学霸服务,那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
我去,夏客转过头,不忿道,这人怎么这么能装逼啊!
谢云书眼里露出笑意。
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有夏客的地方怎么能没有倪俊杰。
前世的这个时候谢云书根本没注意到别人在讲台前的自我介绍,因为他那个时候满心忐忑,裴寂和姚湛同在九班的这个事实让他的心情很慌乱,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光似乎饱含深意。
其实根本庸人自扰。
没人在意他跟裴寂有过什么过节,也没人觉得他对姚湛的情愫有什么大不了,十六七岁的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最关注的都只有自己,谁在谁的眼里都没有那么重要。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世界里的人还是同样一群人,但当你的眼界发生改变,呈现在视野里的东西就会截然不同。
选完班长之后选团支书,也不知是从何时何地流传下来的规矩,班长和团支书要男女搭配。
高二九班只有六个不,五个半的女生。
我叫曹磊,大家可以叫我磊哥,也可以叫我三石哥,作为全班头发剃得最短的人,如果不是曹磊的声音实在很有女生的辨识度,高二九班的人一定真以为她是个哥们儿,曹磊是被其她几个女生推搡上来的,她挠着头,要实在没人,你们就让我当团支书吧,团支书要干点什么?哦,协助班长,还有收团费
讲台下笑声和口哨齐飞。
两个班头定下来,后面又冷场了。
学习委员都没人想当啊?这差事多好啊,衔儿好听,活儿又少,蒋华在京都念的大学,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儿化音,他不解问,你们怎么都这么嫌弃呢?
老师,有人说,有姚湛在我们班,谁敢当学习委员啊?
朱岩同学说得有道理,蒋华一指朱岩,学习委员就你了!
朱岩做出个自插胸口的姿势,倒在桌上。
文艺委员不用说,必须由女生担任。
夏客最后还是没按捺住骚动的心,上去捞了个纪律委员。
*
作者有话要说:
姚湛:我总觉得我是拿了纯元皇后的剧本,九班的学霸,海中的校草,谢云书的白月光就是不露脸。
裴寂:你这么一说我就很想赏你个一丈红。
江行止:那年杏花微雨行云永远的神。
谢云书:其实四大爷最在意的还是挂在狂徒腰上的孙答应的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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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他这个话说得我觉得他才是我四姨夫!(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