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惊恐地瞪圆了眼。
虚空里万雷劈下。
一代学渣瞬间被打通任督二脉,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道证明题。
已知:谢云书是同性恋,且谢云书想跟他搞对象,根据搞对象要亲嘴定理。
求证:谢云书想跟他亲嘴。
嘭!裴寂的小宇宙爆|炸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有心事的人喝酒是很容易醉的。
仇浪摇头:我裴哥果然还是老样子,360ml的雪花,一放就倒。
仇浪个子没有裴寂高,但他的身板比裴寂壮出一圈。
裴寂晕乎乎地靠在他肩膀上,嘴里不停咕哝:我不跟书呆子亲嘴。
仇浪本来想叫两个小弟过来帮忙,但一想他裴哥现在不得意的样子,还是不要到小弟面前丢人了,就独自架住他:不亲不亲,书呆子要是敢按你的头亲,我就打|爆他的头!
你打不过他他打架真的很吊
仇浪扁扁嘴,也是,连裴寂都打不过的人,他上去就只能当个沙包。
仇浪在校门口拦了出租车,把裴寂弄到车里时出了一身的汗,他正准备自己坐进去看到谢云书跟几个男生一块往这边走。
打眼望去一片白绿色,人人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但书呆子就能让人一眼认出来,跟灯一样醒目。
清清俊俊,斯斯文文,海中出了名的好学生,哪里看得出他很会打架,刚刚干倒了海中的前大佬?
夏客在一群人的前面倒退着走,手舞足蹈好像个大马猴儿,想也知道这个装逼货一定在谈谢云书撂倒裴寂的事。
得意什么?仇浪忿忿地啐了一口。
谢云书忽然抬眼向他这边看过来,深邃的视线仿佛还穿过他,看进了后面的出租车。
仇浪朝谢云书竖了个中指。
谢云书弯了下眼角,仿佛只是给他个回应一样,不骄不躁不咸不淡的。
仇浪跟谢云书不熟,唯一的交集就是每次跟在裴寂后面,看裴寂招惹谢云书时,他和其他小弟一起在旁边架秧子起哄。
但他也发现书呆子跟以前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仇浪坐进出租车,跟司机报出地址:洲城国际花园。
说完之后他还在想书呆子,也不知怎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被他想到了一个完美比喻。
书呆子以前是一只软绵绵的羊,现在基因突变成了一只猫。
仇浪他姥姥家里养了一猫一狗,一只大金毛,一只小英短。
每次仇浪去姥姥家都会看到大金毛贱兮兮地用狗爪拨拉小英短,小英短懒洋洋的不搭理,大金毛就一直挠它,小英短被惹烦了,猛地蹦起来,给大金毛一顿喵喵拳。
然后大金毛就嗷呜一声,委屈巴巴地躲回狗窝里去了。
仇浪回想着这个画面,莫名觉得跟裴寂和谢云书好搭。
洲城国际花园在明达广场旁边,是现在海滨最高档的小区之一,仇浪和裴寂的家都在这里。
仇浪家在13层,裴寂家在15层。
裴寂本来在出租车上都睡着了,被仇浪架到家门口,又弄醒了。
裴哥你钥匙呢?仇浪把裴寂身上的几个兜掏遍了。
裴寂迷迷糊糊地摇头。
你是不是把钥匙落教室了啊?操了,我也是,仇浪踢了前面的门板一脚,这他妈可咋整
正抱怨着,门从里面打开了。
仇浪吓得猛一激灵,肾上腺素狂飙八百万点,背上的冷汗顷刻间浸透了T恤,裴寂他们家的保姆请假一个星期回乡下了,家里面是没人的
啊啊啊啊!门后的墙壁上映出一道高高大大的阴影,仇浪鬼叫起来,他背起裴寂就要再冲回电梯里去。
不得不说,在这种极度惊惧的情况下仇浪都没把裴寂丢下,也是很真爱了。
小仇?裴林生低沉的声音传出来,你喊什么呢?
裴、裴叔叔?呼吓死我了!仇浪拍拍心口,腿都软了,也没顾得上注意跟长辈说话的口气,你怎么在家啊?
裴林生一眼看到仇浪背上的儿子,他皱起眉,目光严厉:裴寂怎么了?
喝、喝多了。仇浪赶紧说,其实就只喝了一罐啤酒,是、是我让他陪我喝的。
裴林生伸手把裴寂扯下来,手劲很大。
裴寂在这很短的时间里眯着了又被弄醒,很不耐烦:他妈谁啊?
你老子。裴林生揪着裴寂的肩,让他自己靠墙,在他的膝盖上踢了一脚,给我站直了。
语调始终没有扬起,但就是透着冷飕飕的威严。
仇浪咽了咽口水:叔、叔叔,你让他睡吧
裴林生瞥了仇浪一眼,又看了看像根面条一样要往地上呲溜去的儿子,攥着裴寂的后颈把他提溜进房间,扔到了床上。
仇浪硬着头皮跟进去,看到裴林生正给裴寂脱鞋。
裴寂四仰八叉地躺着,嘴巴里吧唧吧唧的,仇浪仔细一听,头皮又炸了,裴寂在哼:书呆子,你给我等着
裴林生耳朵靠近了些,想听清裴寂在念叨什么,仇浪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到裴林生挂在衣架上的军装常服,肩上金色的两杠四星在灯光下熠熠发亮,赶紧说道:裴叔叔,您又升衔啦?
嗯。裴林生果然被转移了下注意力,他拽过被子,给裴寂盖上,转头问仇浪:你吃饭没?
吃、吃过了,仇浪脚底抹油,要溜,那我走了叔叔,我还得回学校去上晚自习!
本来仇浪是想留在裴寂家里的,哥俩能一块先睡一觉然后夜里起来吃夜宵打游戏,裴林生的突然出现让仇浪只想逃。
没有一个邻居家的小孩不怕裴林生。
仇浪走出裴家,往后看了看那道紧闭的门扉,吁出长长的一口气。
裴寂一觉睡到晚上九点。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门板下方透出来一点光。
家具的轮廓都隐没在阴影里,不过裴寂还是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他坐起来,耙了耙头发,扬声喊:黑球?
能把他送回来的只有仇浪。
门开,灯光从外面打进来,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冷硬,像雕塑一样。
醒了?裴林生的声音一贯冷沉,毫无情绪。
裴寂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刚说他没情绪,裴林生立刻来了情绪:你这是跟你老子说的话?
那我咋说?裴寂掀被子跳下床,裴副|师|长,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他们父子两个谁不知道谁呀,就别表演什么父慈子孝了。
裴寂到卫生间里放水,裴林生在外面问他:你晚上怎么喝酒了?
裴寂: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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