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的判断没有错,贺峰果然公事优先,在参与土地竞标的那两个月里,他并没有对谢云书动什么手脚。
投标会开始的最后两天贺峰带着整个项目组请相关领导吃饭,散场后一行人刚把领导送走,贺峰笑颠颠地招呼他的手下回酒店继续午夜场活动,不远处却冲过来几个人,个个手中拿着钢管铁器。
当先那个喝问:你们谁是贺峰?
贺峰在粤东省从来都是横着走的主儿,这当口也没意识到危险,还大喇喇地自报家门:我就是贺峰
那人挥着钢管重重一划:上!
众人大惊失色,连同贺峰在内转身就想往酒店里跑。
唯有谢云书不退反进,他一脚侧踢过去把冲在最前面的人踢飞出三米远,落地之后又旋身而起,直接踢向另一个人的腰。
这是一记鞭踢,加了腰部回旋力,势大力沉宛如千钧,离得近的人几乎能听到一声筋骨挫裂的巨响,那个倒霉蛋轰隆拍到地上,腰身像是脱水的鱼接连抽动了好几下,然后重重一挺,不动了。
好!一个同事大声鼓掌叫好,其他人也都不跑了,都兴致勃勃地回头看,给谢云书加油喝彩。
几个气势汹汹的歹徒一下子吓得震在当场,竟是谁也没敢再上前。
贺峰顿时来劲了,他哈哈大笑着上前拍了拍谢云书的肩膀,谢云书猛一回头,雪亮的眼睛里煞气未退,熠熠如剑气寒光朝着贺峰扑面扫来,贺峰情不自禁退后两步,鬼使神差地扶了扶自己的腰。
警察很快赶过来,一审,这些古|惑|仔果然是冲着贺峰来的,至于原因,那就只有贺峰本人知道了。
这一役让谢云书非常得意,他心中盘算着一来他救了贺峰,贺峰算是欠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人情,二来,他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贺峰以后还想在他身上打主意,那势必要先好好掂量掂量。
可谢云书哪里会想到,贺峰见过他露那一手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谢云书那双有力矫健的长腿盘在他的腰上,那会是怎样销|魂舒爽的筷感。
荣信后来成功拿下了龙亚湾的土地,贺峰说要庆功,把整个项目组的人带到香港吃吃喝喝,最后包下了一个度假山庄。
山庄里有娱乐中心,装潢摆设和夜总会如出一辙,贺峰没骨头似地瘫在沙发里,笑嘻嘻地说:今天论功行赏,我说Elvis拔头功,大家都没意见吧?
众人当然没意见,都好奇贺峰究竟要赏给谢云书什么。
贺峰冲站在门口的妈妈桑抬了抬下巴,妈妈桑把门一开,一位身材高挑的艳丽美女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居然是一位新鲜出炉不久的香港小姐!
我从来不会亏待为我卖命给我挣钱的人!贺峰把美人往谢云书怀里一推,挤了挤眼睛,笑得色|气四溢,Elvis,今晚她是你的了,好好享用。
四周一片嗳眛的笑声掌声和口哨声。
谢云书一直把自己的性向隐藏得很好,全程不动声色,晚上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把那个港姐带到自己房里,先没管她,自己进了浴室洗澡,半小时后他擦着头发出来:一会你自己出去找个房间睡,如果有人问你,你就照能领到钱的那个方式回答,明白吗?
港姐的表情很惊讶,又有些说不出的兴奋,纤纤玉手试着往他胸口摸,被谢云书钳住皓腕,一字一字缓声道:我说,出去。
他人长得那么精致秀气,手指的力道却极大,女人登时就被拧疼了,睁大冒着水汽的眸子,委屈点头。
谢云书以为这桩飞来艳遇就这么被他摆平了,满意地睡下了。
谁知第二天谢云书还埋在被子里蒙头大睡呢,贺峰却闯了进来。
这个目中无人狂妄至极的公子哥直接往床上一扑,谢云书是活活被这沉甸甸的重量压醒的。
谢云书震惊地睁开眼。
你小子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贺峰用双手扼住谢云书的脖子,嚣张地叫道,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是头回有人给我原封不动退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让我来检查检查!
谢云书怒不可遏,在贺峰要掀他被子的那刻闪电般出手捏住贺峰的腕骨,连肘托臂一并拧过去将贺峰掀了个个儿,同时他翻身而起,膝盖顶住贺峰的关节,把贺峰脸朝下摁在了床上。
我靠!贺峰被摁得不得动弹,放开我!
谢云书跳下床,眉头皱得死紧:你闯我房间干什么?
我他妈就想来看看你是哪里有毛病!贺峰嘶嘶抽气揉着自己的手腕,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忽然邪气地笑了,你该不会对女人不感兴趣,喜欢男人吧?
谢云书抿紧了嘴唇,眼神惊疑不定,没说话。
贺峰凑近过来,灰蓝色的眼睛因为充斥了浓稠的情绪,像是凝固了墨色,他看着谢云书的脸,断定:你喜欢男人。
贺先生,谢云书淡淡笑了,你不必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我喜欢女人也好,喜欢男人也好,对我们之间的上下属关系并没有什么影响,难道不是吗?
谁说的,影响大了!贺峰盯着他涎笑,眼中火星四溅,你要是喜欢男的,那就跟我睡一觉吧!
谢云书吃惊得几乎说不出来话,他不是没见过不要脸的人,但像贺峰这么不要脸的,他真是第一次遇到。
撕开这层窗户纸后贺峰就更百无禁忌了,不过碍于谢云书的身手,他也近不了谢云书的身,只能在口头上讨便宜。
谢云书一开始最担心的是贺峰会在工作上给他使绊子穿小鞋,结果贺峰并没有,这让谢云书以为他跟贺峰之间是有余地的。
不到万不得已,谢云书并不想跟贺峰闹翻,不过贺峰这个人实在太没下限,谢云书跟他的许多对话都操蛋得让谢云书啼笑皆非。
你他娘的是个大姑娘啊?要不要我让政府给你发个贞|洁牌坊?跟我睡一觉怎么了,我能日|死你啊!
多的是人要跟你睡觉,你干嘛就是不放过我?
那些庸脂俗粉一身软肉,不像你浑身的硬骨头,啃起来就带劲儿!贺峰死皮赖脸,你让我睡一回,我让你在广州横着走。
我对在广州城当螃蟹没兴趣,你不找我睡觉能憋死你啊?
能啊,可他妈憋死我了!贺峰转了转眼珠,你要不想给我上,你上我也行!这个想法似乎让他的血都热了起来,把他的瞳孔底色都染红了。
谢云书深感崩溃:贺先生,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行吗?
我看上你的眼睛,贺峰嬉皮笑脸的神情忽然一收,声音都变得温柔低沉起来,你的眼睛是我看过的最漂亮的!
贺峰的语气像是在说情话,低喃浅语,吐出来的内容却惊悚得让谢云书不寒而栗:要么你把这对眼珠子给我,要么你把眼珠子装在你的眼眶里然后连你一并给我,你选一个。
贺峰那种鬼畜又邪魅的作风让谢云书很头疼,但无疑也让谢云书放松了戒心,谢云书毕竟还是太单纯了,他竟然幼稚地以为一个坏人如果真的要做坏事,是不会一天到晚挂在嘴上说的,到了后来他甚至都觉得贺峰在逗弄他玩儿的成分更多。
谢云书毕竟是个拥有正常三观思维的人,他是荣信的员工,有最好的业绩,在分公司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对于贺峰来说能产生的经济价值是有形的,他救过贺峰,未来还能给贺峰创造更大的利益。
他掰着手指头,把这些利害关系一样样数清,最后笃定贺峰是个聪明人,不会把他们的关系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他没想到,贺峰根本不是个正常人,贺峰是个变态。
年会上,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谢云书直到回到酒店房间才察觉自己喝的酒有问题,那时候他的四肢已经软得动不了了。
贺峰带着一身酒气,站在床头解着领带,满脸的色|气流光,还鬼畜地唱起了不着调的歌:小兔子乖乖,把腿儿张开
贺峰以为他垂涎许久的这只小兔子今晚无论如何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谢云书会抓到床头的一瓶润|滑剂,直接吞了下去。
那个润|滑剂是玻璃管的,有成年男人的四指粗,谢云书一吞下去就翻了白眼,贺峰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敢拿人命来赌,只能把谢云书先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