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干脆化为灵体,转移进了纸人体内。
随后说道:揽月,变个纸人过来。
江揽月不疑有他,如法炮制,以纸人的形态进入石洞内。
透过纸人的眼睛,看见的景象居然是不一样的。
地上的琴弦都变成了纸做的家具、屏风,头顶的钟乳石是形态各异的吊灯。
帷幔掩映之下,席风站在出口的门边,眼睛已经恢复深沉墨色。
上次你弟弟就是把我们丢进了一个这样的画境,里面都是纸人。
江揽月:你是说这个迷宫,可能跟破月有关?
白藏只道:猜测罢了。
他们谨慎地绕过所有家具和帷幔,来到那个席风跟前。
白藏伸手碰了碰他。
席风摆动手臂,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支笔递过来。
白藏:
江揽月:什么意思?
白藏摇摇头,索性先把笔接了过来。
接着,席风向旁边让开,露出身后的一扇白色纸墙。
笔墙江揽月想了想,一脸的怀疑,他让我们自己画个门?
听起来有点离谱。
白藏倒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便信手挥毫,在白墙上画了一扇大大的门。
随着他的笔迹,一道金色流光划过,画出来的门变成了一扇可以打开的纸门。
江揽月:
推门的时候,白藏忽然道:这个布局风格的确像你弟弟。
离开纸门,他们恢复了原身,重新踏上阴暗潮湿的迷宫中。
江揽月边走边道:奇怪,我们都离开那个石洞了,但是这乐声却没停。
你识得这首曲子吗?白藏问他。
江揽月被问住了,忙凝神听了听:我不通音律但的确有些耳熟。
白藏:这是《塞上曲》。
《塞上曲》江揽月连忙在记忆里搜索起来,很快有了答案:破月会弹这首曲子!
白藏笑笑,不置可否:且向前走吧,又到岔路口了。
还是一模一样的三个石洞,雾气缭绕,什么也看不见。
江揽月主动凑过去听声:还是选有乐声的吗?
白藏随便点了点头,其实他觉得选哪个都一样。
如果这个地宫真的是江破月所设,他应该是想传达出什么信息,而不是用地宫来困住或杀死闯入者。
江揽月很快选好了中间那个石洞,先一步走了进去。
《塞上曲》未歇,但调子陡转,变得铿锵起来,同时多了一道沉重钟声相合。
浓重的香火味扑面而来,一座道观映入眼帘。
香客络绎,仙气缭绕。
这是什么地方,云崖山吗?白藏问。
江揽月摇头:云崖山一向清冷,没有这么多人的观。
所幸这次路上没设置什么机关陷阱,他们便随意在观中走了走。
然后又发现了一个席风。
这次是位道长模样。
白藏没忍住笑了:他这样真奇怪。
江揽月看了看,也勾起唇角:席风身上有杀伐之气,不太适合穿道袍。
但这席风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桌上摆着签筒八卦等法器,打定主意要当一个道士。
小道长,可否算一卦?白藏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
席风严肃地摆了个请的手势。
白藏便拿起签筒,摇出一支签,递了过去。
他便将签文念了出来:我见瞒人汉,如篮盛水走。一气将归家,篮里何曾有。
这算什么卦?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藏佯装生气。
小道长席风没什么表情,干巴巴道:亦可作久旱逢霖解。
白藏不依:不好不好。小道长还是再给我测个字吧。
席风又干巴巴点头:请写。
白藏便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道字。
席风看了看,稍加思索,开始解释:这一道字,分行和首两部分,首是人头,行是道路,合起来,便是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诡异地扭了扭脖子:身首异处终殊途
下一刻,白藏直接把他的算卦摊子掀了,千机扇指过去,恶狠狠道:别以为你顶着他的脸,我就不敢动手!
江揽月见状也赶紧拔了剑。
道观中所有人都围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眼中透出猩红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怎么突然戳人家痛处
86、仙缘会(十)
怎么回事?江揽月没看懂白藏怎么突然大怒。
他不知道白藏的过去,不知道身首异处,更不知道一句殊途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懒得陪你们玩了,把席风交出来。
白藏脚下汇聚起罡风,将他衣袍吹得猎猎。
随后,千机扇出手,与那个假的席风缠斗起来。
江揽月在白藏身后处理那些低级魔物,整个道观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魔物还在源源不断地扑过来。
太麻烦了!江揽月忽然吼了一句。
浩然剑被他一剑掷地,荡开身边的一圈魔物,又在自己和白藏身上落下结界,祭出剑阵,将整个道观连同里头的魔物全部困于阵中,就地绞杀,片甲不留。
江揽月灵力澎湃,这一招震得整个道观都跟着晃动起来。
白藏一掌拍散了假席风的幻影,低头看了一眼:这个石洞要塌了。
他话音刚落,方才被浩然剑插过的地上便裂开了无数缝隙,向四周无限延伸开来,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扩大着。
江揽月心中一凛,还不待反应,地面就塌陷了。
他们跌落下去,重新坠入黑暗的石洞里。
这里不像先前的石洞那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尘土味道。
乐声清晰震耳,《塞上曲》的源头就在这里。
白藏起身,把江揽月拉起来,而后掐了朵灵火把烛台点亮,照出这个石洞的全貌。
似乎是一个人的居所,石床、石桌和石椅一应俱全,旁边的书架上还摆了些书。
石桌上架着一把琵琶,无人拨弦,兀自演奏着《塞上曲》。
江揽月一眼认出了它:冰弦焦尾,这是明月长老的琵琶,我在画境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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