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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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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报应

这道圣旨不留情面地剥夺了林霁的功名与官职,还明晃晃地给他冠上舞弊的罪名。

林霁明知其中有诈,却无法违抗这道亦真亦假的旨意。

宣旨的太监提醒他接旨,林霁才伸出手,屈辱不已地认下了这些罪名。

林丞相得知家里出事,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相府。

林霁忍着心口的绞痛,将圣旨摊开给父亲看:这份圣旨是明飞卿写的!他敢假传圣旨!父亲,陛下一定出了什么事,才会被明飞卿这样操控!

林丞相不安地道:陛下已经三日未曾上朝,奏折虽然每日都有批下,但若说是明飞卿代批也不是不可能。

林霁扔了这道圣旨:好啊,咱们这溱宫中,竟然出了两个皇帝!我现在就进宫求见陛下!乱写圣旨,是欺君大罪!我不信陛下还能容忍他!

林丞相却拦住了他:不可,眼下南国使臣还未离开,宫里就算出事也必定要瞒着外臣,你不准莽撞行事。

林霁气得心口作痛,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林相忙拿出治心疾的药,喂他吃了一颗,劝他再忍几日,等到南国一行人离开西溱,才是他们讨回公道的好时机。

林霁表面应承,心里却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心高气傲,平生最忌恨的人就是明飞卿。

他也憎恨南国的君主,却不是为了什么国仇家恨,而是他既然已经抓到了明飞卿,为什么不在那三年的时间里把他折磨死,居然还能把人活生生地放回来!

如果明飞卿没有回来...

林霁痛苦地想,或许自己对淮瑾还会有几分价值。

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一道假圣旨当众羞辱!

这天中午,街上忽然传起了两个皇帝的歌谣,讥讽的是男后架空了君上,越俎代庖,干政乱政,俨然成了西溱第二个皇帝,还提及先帝在时就十分忌惮帝星的命格,先帝忽然驾崩也是被帝星克死的。

这些半真半假的谣言传播得十分迅疾,林霁是恨不得买个戏班子把这出戏唱出来,混忘了南国使臣也会听到这些言论的后果。

淮瑾的心腹却无暇顾及此事,他们竭力在查诅咒的源头。

两日前,他们确定此事和耶律南炙脱不开关系,这种杀伤力的巫术根本不是普通百姓和官员能接触得到的,除了南国皇室,再没有其他可能。

一日前,御前侍卫在荒郊野外发现了巫师面目全非的尸体,顺藤摸瓜,张岐最终确认诅咒的源头是一张引邪的符咒。

这种符咒的载体如果不在新梧宫,那就只可能放在明府。

明家上下被翻查了个遍时,天色已经快暗了,太阳已经西沉。

张岐额上冷汗涔涔,若过了今晚,还不能找到符咒并将其烧毁,君上就将死于诅咒。

明蕊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可以从国师焦急的面容中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衣柜,翻出丁氏之前送她的那些冬衣和披风。

她拿了一把剪刀,剪破了冬衣:前几日,这些衣服才放进府里,如果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怕是藏在这里头。

她剪断了一件冬衣,里头的棉花暴露出来,掉了一地。

侍卫见她如此干脆,立刻也上前剪起了冬衣。

这些衣服,是明蕊长这么大以来,丁氏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看着这些衣服被剪得乱七八糟,她心中很难受,眼眶微红,却没有哭出来。

如果这里面真藏了什么害人的东西,那就是一把火烧了她都不会心疼。

可她又多希望娘亲赠与她的只是一件单纯的礼物。

找到了!一个侍卫从剪破的披风里,找出了一张黑底红字的符咒。

那符咒还透着一股恶心的血腥气,上面用血写着明飞卿的生辰八字。

张岐大舒一口气,立刻燃起火,在夕阳下将符咒烧得一干二净!

隐隐扎在淮瑾心口的那把黑匕首,立刻跟着灰飞烟灭。

张岐知道诅咒已破,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这时明蕊走过来,眼里含着泪水。

张岐以为她要为丁氏求情做诅咒皇后的帮凶,这可是死罪中的死罪。

明蕊却用烛火烧了那一堆冬衣,声带哭腔,语透绝望与寒心:大哥怕我没了娘才对她手下留情,现在,不必留情了。

她说出了丁氏如今的藏身之处:杀她可以,别让她死在我家门口就行。我明蕊,不需要这种人做娘!

明月高悬时。

淮子玉睁开了眼。

扎穿身体的剑仿佛被一瞬间拔除,枯败的草在濒死之际得到了甘霖的浇灌。

他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很多人守在他身边,可他劫后余生后最想见的那个人却不在。

陛下,您感觉如何?问话的是张岐,他这三日也急得没了人样。

淮瑾想要起身,身边的人立刻去扶,淮瑾伸出手,示意他们别动。

他自己利落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眼中有神,嘴唇红润,脸颊也不复憔悴破败。

咒术可以瞬间弄垮一个人,但诅咒破除的那一刻,人也会立刻恢复如常。

本该没有什么后遗症的。

但张岐还是看到了淮瑾黑发下的几根银丝。

那几根白发不明显,淮子玉要好仔细地找才会找出一根。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

折三十年的寿命,换明飞卿安然无恙地渡过此生。

于他而言是很值的。

诅咒的前因后果被张岐一五一十地告知。

这种巫术是南国皇室从未示人的杀手锏之一。

淮瑾闭目,点了点头。

耶律南炙一到西溱,明飞卿就中了诅咒,他一早就看出其中的关联。

只是就算有证据又如何呢?

在皇城围杀耶律南炙不难,难的是南国君主死在西溱皇城,一定会招致南国最恶劣的反扑。

所谓哀兵必胜,更何况西溱本就处于弱势。

纵使两国难逃一战,淮瑾也不敢下这步猛棋他不能置南边边境数十万百姓于不顾。

所以哪怕自己深受其害,也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他从宋百口中知道明飞卿下了那道旨意,也听说了今日皇城里的谣言。

两个皇帝这种话,是帝王的大忌,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一国岂能容二主?

造此谣言的人,自以为掐准了帝王的心性,一定能离间帝后的感情。

淮瑾却没什么大反应,也不打算驳回那道假圣旨,只说:这三日,君后所做的一切批示,全都有效,朕觉得,他做得很好。

底下群臣这便不再多言。

淮瑾特意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精神后,才踏着温和的月光,去了一趟新梧宫。

新梧宫的小宫女见到他来,忙行了一礼,喜道:参见陛下!

宫里的人大多只以为君上真是感染风寒病了三日,如今见他精神奕奕,便知身体已经大好,小宫女是由衷地高兴。

淮瑾看了一眼殿内的光,问:他睡了?

小宫女恭恭敬敬地答:君后还在看折子,往常这个时辰,他已经睡下了,这几日,夜夜秉烛到深夜才能把奏折批完。

淮瑾走到门口,轻轻推门进去,见满室亮堂,书桌上奏折成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那几根白发藏好,这才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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