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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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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瑾似是被这句话刺激到,想说什么,张口却吐出一口黑血,明飞卿心头一跳,他下意识离得远些,免得淮瑾的血溅到自己。

那一日,明皇后终于从皇宫解脱,皇帝为此病了一个月之久。

他病愈能理事时,人已经憔悴消瘦了一大圈,倒像是同明飞卿一起死过一回。

淮瑾病愈后,疯病似乎好了些,他至少能相对理智地处理国事了。

朝堂上下正要松一口气时,新帝忽然下了两道旨意。

第一道旨:整个西溱为明后守丧三年。

朝臣虽觉不妥,但无一人敢反对,连林丞相都认了。

第二道旨:他赐死了寿康宫的太后。

明飞卿感到歉疚,虽然淮瑾一定不会放过太后,但那把火显然是加速赐死的导火线。

他在梦里,看着太后用白绫了结性命,束手无策。

新帝刚登基就赐死了自己的祖母,民间议论纷纷,又见太后的丧仪简陋之至,和皇后的对比强烈,更加人言啧啧。

这些批评的声音,或多或少要拿明皇后来说事。

于是淮子玉见一个杀一个。

在明飞卿死后还要戳他脊梁骨的官员,轻则被断舌废官,重则九族全诛。

皇城上下登时人心惶惶,明皇后三个字,成了不可提的存在。

与此同时,民间批评新帝不孝不仁残暴无道之声已经大到连帝王的威严都压不住,这样的局面对一个刚登基的皇帝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明飞卿黯然地看着这一切,如果他活着时,淮子玉能拿出这股劲护他一回,他大抵不会心寒得那么彻底。

如今人死了,才为一个死人变得不顾前后,有什么用呢?

那日下朝,明飞卿看到林丞相满头的冷汗,全然没了之前那般趾高气扬的权臣之态。

细想便知,明飞卿活着的时候,勉强能算淮瑾的软肋,淮瑾或多或少因他而变得束手束脚,受制于老皇帝和丞相的摆布。

如今他死了,死得干脆又彻底,淮瑾也已经登上皇位,整个西溱,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威胁到淮子玉,于是林氏一党的威风便随着先帝一道消散于风中。

冬末时,淮瑾翻查科举旧案,推翻了先帝给明飞卿定的舞弊罪,将这个罪名原封不动的扣到林霁头上,林霁被罢官,处以流放之刑。

林丞相一把年纪,跪在泰和殿外求情,林霁天生有心疾,一旦被流放到边境蛮荒之地,基本不可能活得过一年。

这分明是变相的死刑。

明飞卿眼睁睁看着林丞相磕破了自己的额头,想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忍不住猜测,如果自己活着,林丞相就不会这么卑微地去求淮瑾,他大抵会用明飞卿在南国的旧事来威胁淮瑾三思而后行,于是林氏一党又能苟活长存。

想到这里,明飞卿庆幸自己死了,他的死,能间接报复整个林氏,多好啊。

林霁欠他的,就该这么千倍百倍地奉还。

淮瑾没有收回旨意,次日早朝,林丞相触柱死谏,血溅了泰和殿一地。

淮子玉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

满朝文武都跪下求新帝网开一面,林相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要赶尽杀绝呢?

淮瑾却说:丞相自己要寻死,朕只能成全了。

他没让太医救治,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相在痛苦惊惧中暴毙于朝堂。

次日林氏满门被流放。

明飞卿特意看了一眼林霁,他已经被心疾磨去了半条性命,活不了多久了,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死在流放途中,无人收尸,凄凉收场。

林氏的没落引起轩然大波,但很快就被愈演愈烈的天灾盖了下去。

这年冬天,西溱大半国土遭遇雪灾。

好不容易熬到开春,又爆发了瘟疫。

与瘟疫一同来的,则是饥荒。

淮瑾日日陷在写满疾苦的奏折中。

明飞卿看到他心力交瘁的模样,想起当年在荼州时,也是这般困境。

那时的荼州外有南国觊觎,内有饥荒旱灾,淮瑾作为荼州的王爷,王府里的吃穿用度也就比寻常人家好一些,饭桌上极少能见到肉,身上能御寒的冬袄就那么两三件。

年幼的明飞卿曾偷偷想,阿瑾一定是西溱有史以来最穷的皇子,但他一点都不嫌弃。

为了抵抗饥荒,淮瑾想在旱地里种水稻,皇室长大的小孩哪懂种田啊,明飞卿在书上学了一点技巧,就敢上手教淮子玉插秧播种,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旱地干得都裂块了,明飞卿就在缝隙中把禾苗种下,淮瑾取了水来浇灌,最后两个少年郎满身都是泥,但那颗小小的禾苗终于在土里立住了,后来这颗小禾苗长成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稻田,荼州至此风调雨顺,再无饥荒与天灾。

淮瑾想建立军队对抗南国,可荼州的青壮年男子都安于种田,不曾动过这种念头,于是明飞卿陪着淮瑾,挨家挨户地上门劝,后来小小的一个荼州城竟养出了两万精锐士兵,令南国都刮目相看。

仅用了三年,淮瑾就让荼州面貌一新,百姓不仅能三餐温饱,荼州的防御军队也建立起来,面对南国时不时的挑衅不再怯懦。

荼州是被老皇帝忽视的地界,然而这块地界的百姓,却在淮子玉的带领下,重新挺直了腰杆,过上了安稳体面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开局艰难,但淮瑾想做的事都会无比顺利。

如今,他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天灾不断,紧接着便是南国趁虚而入的进犯。

彼时西溱军中却在闹瘟疫,二十万士兵病倒了十万,另外十万因为看不惯新帝诛杀血亲和流放林氏的种种行为,变得无心战斗,士气低迷。

淮瑾有心力挽狂澜,终究是独木难支。

每日夜里,他都会扯下身上的龙袍,脱离帝王的身份,在明飞卿生前住过的冷宫枯坐一宿。

他苦心孤诣才得偿所愿地成了皇帝,如今却只想做回昔年的阿瑾,那个被飞卿深爱过的阿瑾。

明飞卿看到他在凄冷的月光下掩面痛哭,像一只受伤的猛兽,独自躲在角落里呜咽。

他伸出手,触碰淮瑾眼角的泪珠,淮子玉似有所感,缓缓抬眸,明飞卿一怔。

院子里的银杏树飘下落叶,原来是拂过一阵风。

明飞卿松了一口气。

有人推开了冷宫的门。

明飞卿转头望去,见是自他死后就没露过面的张岐。

张岐捧着一盏灯跪在了淮瑾面前:陛下,一年了,微臣终于找到了。

明飞卿凝神去看那盏灯,灯内是一簇风吹不灭的烛火,灯外是一个圆形的琉璃罩子,琉璃上刻满金笔描绘的奇怪字符,他看不懂字符的内容,只隐约认出流云二字。

淮瑾眼中的泪花未干,却燃起了光芒,他异常小心地捧过这盏流云灯。

张岐说:流云灯要放在新梧宫,灯芯靠血燃起,一日都不能灭。

明飞卿听得云里雾里。

他看见淮瑾把这盏灯捧在怀里,满怀希望地往新梧宫赶去。

流云灯被放在新梧宫朝阳的位置,淮瑾刺破左手腕,一线血灌入蜡烛中,流云灯的光乍然明亮了起来,几乎能把整个新梧宫照成白昼!

张岐:只要此灯不灭,陛下和君后,就有来生。

一年来,淮瑾第一次笑出来:你做得很好,国师。

明飞卿:?!

谁要跟这块破玉有来生啊?!

他凑过去,鼓起腮子用力吹,想把烛火吹灭,断了和淮瑾纠缠不休的来生。

在淮瑾眼里,就是一阵针对性极强的风在扑烛火,他立刻上手护住了烛火,手被火光灼伤了也不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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