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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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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朝明飞卿伸出树枝。

明飞卿看懂了他的意思,却装作不知,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少年把树枝往他手上戳了戳。

明飞卿见他似乎不能说话,才知他是哑巴。

哑巴。

淮瑾不会是哑巴。

他伸出手,左手扶住树枝,右手扶着墙,艰难地站立起来。

就在对方要收回树枝时,明飞卿忽然用力一拽,把这个脏兮兮的人拽到自己面前。

少年十分抗拒,却在被明飞卿捧住脸颊的瞬间,不忍做过多抵抗淮子玉骨子里,是很喜欢同飞卿亲近的,这一点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改变。

明飞卿捧着他的脸颊,拨开挡住他面容的乱发,他看到的是一张鼻青脸肿还布满瘟疫毒斑的脸,这张脸,崎岖恐怖,根本看不出有一点跟淮子玉相似的地方。

他甚至在看清这张脸的那一瞬间,被吓到了。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这一丝恐惧。

他知道自己丑陋不堪,形同怪物。

他挣开了梦中仙子的怀抱,重新爬上屋顶。

明飞卿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很快,这人捧着那个帷帽又从屋顶跳到他面前。

明飞卿:.......

少年比划着让他戴上帷帽,这样才安全。

明飞卿低下头,示意他帮自己戴上。

少年崎岖恐怖的脸颊微不可查地一红,整张脸变得更丑了。

但他的动作十分小心温柔。

明飞卿趁此机会,顺势去看他的胸口,那里全是毒斑和腐烂的肉。

看不出是不是箭伤,他身上的衣服也很破旧,不是西溱的布料和纹饰,脖子上也没有那圈白色狐毛。

淮子玉说,他会把那件狐毛里衣贴身穿着。

这人身上没有。

纵使一切迹象都在扑灭明飞卿的希望,但他对这个少年却有种无可割舍的熟悉感。

他替自己整理帷帽白纱的动作都那样熟悉,跟淮子玉如出一辙。

公子!!

闻安带着侍卫赶来了。

他这一声喊把少年吓得浑身一抖,立刻就要跑。

明飞卿抓住了他的手臂,一阵风吹过来,少年头上深藏的白发全部暴露无遗。

明飞卿心中一空淮子玉何时有过白发啊?

他不是淮瑾。

纵使身段相似,年龄相仿,但天壤之别的外貌和发白的头发令他心生绝望。

他和淮子玉一同长大,除了淑皇贵妃,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淮瑾。

正因为了解,所以他能确信这不是淮瑾。

你生病了,我让...大夫给你看看。

他掩下悲伤,想报答这人刚刚的救命之恩。

少年摇摇头,他似乎羞于以这副奇形怪状见人。

他跑出来救他,只是出于本能,这股本能让他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和智慧。

他看到梦里的人走到他面前,和他说话,他心中揣着不可告人的喜悦,却更怕自己的丑陋脏了他的眼睛。

他挣扎着要跑,明飞卿眼见是比不过他的力气,只得妥协,他解下身上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塞进少年手里:这个能换钱。

少年不肯要这块玉,还把他塞回了明飞卿的手心。

明飞卿无可奈何。

他只能牵住少年那只长满冻疮又肿胀漆黑的左手,丝毫不嫌弃地与他手心相贴。

少年受宠若惊地想抽回,明飞卿却抓得更紧,他对上少年浑浊的眼睛,真诚地道:

我愿你无病无灾,绝处逢生。

这句话,如果淮子玉能活着来见他,他就愿意说给淮子玉听。

少年快忍不住要哭了,他知道自己哭起来一定很丑,会再把他吓到的。

他挣脱明飞卿的手,包着一汪泪水跑了。

正文无病无灾

他得的是瘟疫,不敢再往人堆里扎,也没再回之前让他染上疫病的旧房子。

他在镇子的角落里另寻了一间无人的房屋。

这件屋子朝阳,宽敞干净许多,但没有主人。

它的主人大抵已经横尸大街,无人认领。

那日少年是流着眼泪睡过去的。

他期望自己能梦见那个神仙一般的人。

现实里不敢拥抱触碰,在梦里他才敢。

然而这一夜他连梦都没做上一个。

他睡得昏天黑地,意识朦胧间能听到四周的窸窣动静,却无力醒转过来。

他甚至不知日夜转换了几回。

这日被阳光刺醒时,他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却明显感觉到身体轻松了许多。

长久折磨他的高热竟然不药而愈,那座压在他胸口的无形山峰似乎在睡梦中被人移开了。

他能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起身走路时也不再头重脚轻踉踉跄跄。

他感到胸口有些痒,在日光下扒开衣服细看,发现淤血不知何时消退了大半,已经腐烂的血肉也在结痂脱落。

他手上的毒斑肉眼可见地在减淡,被火烧得肿胀的手不知何时消了肿,上面的冻疮已经不流血了。

惊吓大于惊喜,少年想起明飞卿对他说的话:我愿你无病无灾。

他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迫不及待跑去了河边。

他一觉睡了三天,这三天,在河边搜寻的人已经毫无收获地离开了。

他的出现没能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少年欣喜若狂的脸,却在看清的那一刻,期望全部落空,笑容消失无踪。

虽然已经消肿,但疫病还没有完全散去,他的脸依然有一大片崎岖恐怖的毒斑。

他原以为自己不再丑陋,才敢生出几分妄想,想着要再去见明飞卿一面。

他从那页画本上知道明飞卿的姓名和身份。

知道他是西溱的皇后,不会在这种蛮荒之地待太久。

如果这张脸不能快一点好,他将错过和明飞卿相见的所有机会!

可他又无法纵容自己以这种丑恶的皮相去玷污明飞卿的双眼。

于是肩膀垮塌,十分失落。

但很快,他又发现,脸上的毒斑正在一日一日地减少。

他的五官正在复苏,浑浊的眼睛变得澄澈有神,塌掉的鼻骨重新挺拔如山,干裂惨白的双唇慢慢莹润饱满,整张脸的轮廓重新硬朗清晰,不再奇形怪状。

他怀揣着满腔的喜悦与期待,等待自己彻底脱离怪物般丑陋的外貌。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就藏在暗处悄悄地关注着明飞卿。

他观察到明飞卿双腿有伤,不能劳累,便自责那日竟然让他追着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还险些落进两个龌龊乞丐之手。

少年开始咬牙切齿地恨自己,暗地里扇了自己几巴掌视为赎罪。

他发现昙花镇的水不干净,那些人总要把水煮沸几回才敢给明飞卿喝。但那水无论煮多少次都会浮着一层黄沙,明飞卿不忍为难身边人,每日只硬着头皮喝一些必要的水,时常被呛得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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