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声音稍高,清晰无比,一字一句地道:“保成纺纱机。此机关乎天下百姓,足能提高八倍的纺纱效率!而曹寅竟想独吞,身为千古罪人,如何能不处置。”
皇上略微有些恍惚,李德全也有些恍惚。
弘晏心知时机已至,见缝插针地道:“孙儿已叫吕匠人候在外头,为您介绍此物的神奇之处。至于为何名为保成纺纱机,阿玛陪我织布,陪我纺纱,身为储君以身作则,心心念念为民谋福祉,唯有他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说到此处抽噎一声,眼底闪烁着泪花花,“一个吕匠人尚且不够,还请汗玛法助力孙儿,助力保成纺织机量产。”
皇上:“……”
弘晏见祖父迟迟不开口,半晌恍悟,凑过去说悄悄话:“汗玛法如果心动,取您的名字,也是可以的。只是孙儿从未听过您的乳名,要不现取一个?”
叫玄烨纺织机,总不好吧。
皇上:“……不必了。”
正在吩咐小灰小黑善后,以图万无一失的太子爷打了个寒颤。
如今寒冬已过,天气转暖,仍旧稍显寒意,何柱儿担忧地问:“爷,可是着凉了?”
太子摆摆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沉思一瞬没个头绪,便道:“不碍事。”
“胤禩可时刻盯着那边?”
“盯着。”小黑拱手回答。
用通俗些的话来讲,如今乱象都按他们模拟的剧本走,从未偏离路线半分。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八弟心甘情愿给自己打工的滋味,“甚好,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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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告织造府的大案闹得风雨欲来,人心惶惶,衙门却迟迟不加以审理。
豪强你方唱罢我登场,混水摸鱼的不知道有多少,行宫还是没个动静,皇上平静的反应更让人摸不透。直至随行御史的一封弹劾折子,彻底掀起平静表面下的万丈波涛——
奏折细数江宁、苏州织造共同犯下的三大罪。贪污受贿不过其中之一,还附带曹家账簿作为证据,一个个数字触目惊心,皇上勃然大怒,命令衙门重新开审,让曹寅李煦二人脱去官帽,对簿公堂,以伸张百姓之冤,换治下一个清平!
这般雷霆手段,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老太君闻言,当场昏厥过去,醒来死死抓住李氏的手,双眼涣散地道:“扶我,求……求皇上……”
“母亲,”李氏神色绝望,哭得喘不过气,“院子被、被围了,儿媳出也出不去,如何求见皇上?!”
老太君惊惧地看她,被围?
不——怎会如此,怎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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