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哄小孩似的,“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蔺浮庭皱了皱眉,哑着声,“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不许晚睡,不许……赌气。”
说赌气时眸光闪了闪,像是难为情,又有些不服气。
宋舟撑着他的膝盖站起,亲了亲他的眼尾,眉眼弯着夸他,“好乖呀。”
手忽然被拽了拽,蔺浮庭扣住她的后颈,修长的食指抵着她颈后微微突起的骨,与她平视,“那你答应我的呢?”
“每隔三日给庭庭写一封信,直到三月后。再等一年,准时回来。”宋舟竖起指头保证,“晚一日就让庭庭绑着我哪里都不给去……”
话音未落,唇角被含着轻轻咬了一口。
松了手,蔺浮庭将她揽入怀中,半天不言语。等宋舟都快站僵了,他才将她松出一点。眉眼冷冷清清的像悬了一截霜,“记得回来。”
宋舟踏出门外,一直等着的蔺外才抱胸往里头探了眼。
宋舟叹气,“闹脾气呢。”
蔺外:“……”
也就她敢说兄长闹脾气,也就她能让兄长闹脾气。
蔺外头疼地摆摆手,“快走吧,早去早回。”
马车离开时,京城的百姓夹道欢送。宋舟坐在车内,连帘子都不好掀,盯着偶尔露出的一角景色,一脸苦大仇深。
楚歇鱼翻了两页书,抬头便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只分开这么一阵,就这么舍不得?”
倒也不是一阵……
宋舟低头笑了笑,不接她的话,反问:“你呢,这才多久便要与殿下分开,你舍得?”
反被取笑的女子霎时通红了脸,眼角眉梢俱是动人风情,瞋她那一眼都软绵绵的不带威力。
宋舟看的好笑,起初还只是耸着肩膀偷笑,被楚歇鱼羞恼地喊了名字,笑倒在坐垫上。等笑够了,才屈指揩了揩眼角溢出的泪,道:“没事的,你同殿下,日后会比我和蔺浮庭更好的。我掐指一算,你们能一定长长久久。”
楚歇鱼总觉得这话古怪,可眼下光顾着害羞,一时没注意上究竟哪里古怪,只闹着要打她。
***
蔺外退开半步,让人将京城的布防图放到案上,递了一把小旗递给蔺浮庭。
各色的旗子安在不同的位置,蔺浮庭端起手边放凉许久的汤药,乌漆般的眼紧盯着正中央放着红旗的地方。
那是皇宫。
目光丝毫未错,仿如饮水,将那碗放在平时要宋舟连哄带骗才肯磨磨蹭蹭喝下去的苦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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