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渠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说:这样可以的,符合客户的初始要求,但他之后的说辞已经自相矛盾了,我想爸爸有不满,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应该坚持朝这个方向走,做到极致,让他闭嘴。
霖渠的话让萧楚炎燃起来,他闪着星星眼问:真的可以吗?
不知道,我说说而已,talixx有一点名气,所以我做歌比较有话语权,你是新人,可能写出贝多芬第九交响曲都没用。
哦这样啊
霖渠笑:我说说而已,真第九交响曲了,那一定有千万个爸爸挤在门口求着给你送钱你把intro部分作为主歌会怎么样?试试看,Hook怎么弄,要直接进吗?
萧楚炎连忙调整音轨:直接进?
假设直接进的话你intro怎么处理?如果从第一段主歌开始,把底鼓和808移动到35小节,节拍在中间停一下
霖渠的编排思路非常清晰,萧楚炎操作鼠标按照霖渠所说作出更改,改完后他从头播放,发出赞叹。
霖渠往后靠在椅背上随着律动摇晃,说:不错,还可以做不同的尝试。
萧楚炎五体投地,心情豁然开朗:是啊,现在听起来已经很好了,谢谢。
霖渠笑着说:实在不行你可以提一下自己的名字,给爸爸点暗示,我想他不会再挑毛病,还会给你加钱。
*
又过了两个星期,塔伦给萧楚炎打电话,说她要去国外参加婚宴。
塔伦先是没头没脑吐槽了一堆霖渠有多废柴,然后才切入正题:知道不,霖渠跟个小baby一样,没人做饭他能把自己饿出病来那个,你有空不,能不能照顾他一下,顺便你们可以一起写写歌嘛。
还有这等好事!
萧楚炎忙不迭的答应,但他对照顾这词的涵盖内容不是很明确,他问塔伦:我要像你那样照顾他嘛?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塔伦:啥玩意?啊,是吧,就是你愿意地话给他做个饭,其他也没啥。
好的,那我晚上留下还是回家?
留下,你留哪?霖渠那可没地儿住人。
萧楚炎奇怪:没地儿吗,那你住哪?
塔伦大声说:我回家啊我住哪,你以为我们住一起?男女授受不亲啊弟弟!
原来霖渠和塔伦不是同居关系,萧楚炎心里舒坦不少。
临出发那天晚上,他兴奋不已,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早上八点,他早早起床打包了家里的猪脚米线和牛肉烧饼,还特地让厨师做了宫廷奶酪。
宫廷奶酪就是酒酿加牛奶,蛋白质变性凝固,跟豆腐似的,味道跟那天塔伦带得酒酿奶一样,霖渠爱吃这玩意儿。
萧楚炎背着双肩包,手里拎着一个便当袋子按下门铃。
霖渠很快开门,他脸色红润通透,汗湿的T恤贴在身上,美好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这是在做运动。
不过看到是萧楚炎,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霖渠把萧楚炎让进门,两人都没说话。
萧楚炎换了鞋,手上拎的背上背的都没去,霖渠也没让他放下,两人就这么站在客厅中央相对无言,气氛尴尬极了。
过了一会儿,霖渠勉强笑了笑:塔伦说找了个免费劳动力,你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他一开口,萧楚炎立马活络起来,把东西放到桌上笑着回答:没有,塔伦说我们可以一起做歌,所以我是来学习的,我赚翻了!
霖渠指着桌上的袋子:这是什么?
萧楚炎打开袋子把便当盒都拿出来:给你带的早饭,吃了吗?
没有,正饿着呢,谢谢你。
霖渠在餐桌前坐下吃萧楚炎带来的便当。他显然对宫廷奶酪很中意,吃得嘴角都沾着奶。
霖渠身上还在淌汗,湿润的碎发贴在脸侧和脖颈,卷曲的弧度很好看,萧楚炎坐在对面出神地看着他。
当年一直寸头来着,结果居然是天然卷,大波浪还很漂亮。不得不说,长发的样子看起来挺特别
霖渠吃完就进房间洗澡去了,洗完澡,他穿着栗色亚麻长裤和白色T恤出来,湿透的长发披散着,正拿着毛巾擦拭。
这样就又变了种气质,显得干净文雅,看得萧楚炎脸上微微泛红。
霖渠有点尴尬,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打开冰箱问:你要喝点什么?
萧楚炎说:不用麻烦,水就可以。
霖渠给他倒了杯水,坐下来垂下眼继续擦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楚炎默默喝水,明显感觉到他没有之前在视频里自在了。
又静了一会儿,萧楚炎从包里取出电脑放在桌上:能帮我看看歌吗,我快被甲方弄疯了。
霖渠当然不能拒绝,就过来帮他参谋,告诉他修改方向,然后回来坐着继续发呆。
他此时完全沉寂下来,正低着头在桌下抠手指。褪下笑脸迎人的外衣后,周身散发出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彻底回到初见时的状态了。
萧楚炎给霖渠配内心戏:明明才见过三次面,为什么要和这个家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装开朗好累啊,不想和他说话只想抠手指嘤嘤嘤
他就这么自得其乐,苦中作乐,把弄好的编曲给霖渠听了一下,又连忙给自己找事做,问:你录音室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把曲子录一下。
霖渠哪能说不可以,当然应允。
不过这纯碎属于没事找事,甲方其实不在乎真声和软音源的区别,只要形式对,细节无所谓。萧楚炎还让霖渠帮忙录鼓,说了之后心里都觉得愧疚。
往常的这个点霖渠在忙,根本没空回复他,现在无疑是浪费霖渠时间了。
霖渠打鼓技术特别好,节奏稳得一批,听着质感都截然不同,萧楚炎佩服不已,心神荡漾,想着说不定甲方爸爸会为此加钱。
不过录完他坐在录音室的沙发上,无奈地捧着脸,一点儿都乐不出来。
对面的霖渠完全不说话,一直就坐在那转鼓棒,抠手指,抠手指,转鼓棒。
看来男神的反射弧有点长,把人放进门了才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领地被人入侵了
还不如别把他放进来,本来相处地挺好的。
萧楚炎无法调动起霖渠的兴致,看看时间,也到餐点了,他说:差不多我回家了,帮你做个饭吧。
霖渠反应挺快,一听这话迫不及待地抬头:饭菜都有,昨天塔伦做好了才走。
啊萧楚炎正站起来准备去厨房了,他尴尬地停在原地,摆了个同手同脚,只能挠挠头,那我回家了,你你吃完了我来给你做饭。
霖渠起身送他:太麻烦你了,我自己会做,你不用这么跑来跑去。
回到家,萧楚炎扑到床上叹气。太难了,被拒绝了,还问塔伦晚上要不要留下,真是自作多情。
塔伦不在,霖渠和陌生人待一起明显缺乏安全感,真的跟个小宝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