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渠刷着手机回答:不知道,架子上随便拿吧。
霖渠买了新书都堆房间里,看完的就放到控制室的大柜子上去,所以书架上很多都没拆封。萧楚炎手指点着书脊慢慢划过,问他:《二次大战回忆录》?
不要纪实。
《霍乱时期的爱情》?
不要爱情。
不是说随便吗!
萧楚炎不问了,直接拿了本科幻小说放进行李箱。
爱看不看。
*
晚上霖渠洗好澡出来,看到萧楚炎坐在桌子前看自己的相册,他冷声说:你怎么随便看我东西。
萧楚炎飞快合上相册,转头看着他,不说话,光笑,还跟个向日葵似的走哪转到哪。
霖渠忍俊不禁,走过来在他头上拍了两下:卖什么萌,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
他说着从书架最上层拿出一本巨厚的相册,相册旁边还有个空挡,本来放着萧楚炎手里那本,里面都是大学时期的照片。
萧楚炎挪屁股让出半拉椅子,霖渠挨着他坐下,心情愉悦地说:给你看我小时候。
他翻开相册,指着上面的男人:这是我爸。
照片拍摄于海边沙滩,其中穿了条沙滩裤的男人个子高,身材好,不过和霖渠长得不像。
他周正的面容像沧桑硬汉,又像文艺男青,有点矛盾,满俊。他的脖子上骑着一个小男孩,约摸五六岁,萧楚炎看着照片里的男孩再看看霖渠:男神,你小时候像女孩啊。
当年物料里有霖渠幼年的照片和视频,萧楚炎早想说了,小时候的霖渠十足的美人胚子,还很有混血感,结果长大纯爷们,根本找不到小时候的影子。
霖渠笑着说:第二性征没显现看着都差不多,你肯定更像女孩。
萧楚炎笑:你别说,我长得像我妈,我姐长得像我爸,我从小被说像女孩她像男孩。
萧楚炎转头,抓着霖渠的下巴转过他的脸:你看我,我现在很有男人味了吧。
霖渠眯眼看他,然后阴阳怪气:是哦,你现在不母了,除了哭的时候。
他捏着嗓子:呜呜呜,男神男神,这是我这辈子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呜呜呜
啊啊啊啊萧楚炎抓狂的捂住耳朵,又去捂霖渠的嘴:我才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这样!幻灭了真的幻灭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萧楚炎把霖渠面朝下压在床上,扯着他的马尾警告:你再拿这事埋汰我我要生气了。
萧楚炎生气能有什么威慑力,气呼呼河豚一样,看了更想戳他。霖渠哦~一声:你要生气了呀。
萧楚炎拿霖渠没办法,无奈地放开他,趴在床上压下自己兴奋的小弟弟,佯怒:幻灭,太幻灭!
霖渠在床上乐了一会儿,起身拿起相册,趴回去和他一起看,给他介绍:我爸玩爵士乐,也做流行,他打鼓很牛,钢琴不赖,萨克斯也不错,很厉害,我给你看他弹琴的照片。
霖渠翻着相册,找到照片后指给萧楚炎看,他的语气充满怀念,柔声说:很帅吧,他教我玩乐器,家里还有很多合成器,他会用一些奇奇怪怪的音色融合进爵士里,挺超前的。
萧楚炎唱: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霖渠笑:没错,这是你爷爷,有空磕几个头就算认祖归宗了。
萧楚炎知道霖渠离异家庭,资料上显示霖渠10岁那年父母离婚,他跟了妈妈。但看了那么久却只有爸爸,萧楚炎有点疑惑,斟酌后问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霖渠看了他一眼,回答:他自己,他朋友。
霖渠显然不想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他继续说着自己的童年。
我上学期间他都在家做歌,但做歌不赚钱,出去演出才有钱,我长大后才知道。
他日常接我上学放学,晚上在家陪我,只有周末会去酒吧驻演,一到放假他就带上我到处接活演出,我们每年都会去很多地方玩。
你看这张,这是我九岁的时候跟着他去欧洲,戴高乐广场上的鸽子追着人要投喂,跟希区柯克的《群鸟》那么彪悍,很恐怖
萧楚炎能听得出来霖渠对自己父亲很深爱,同时他也很好奇,霖渠的母亲在哪?厚厚的一本相册,里面全是10岁前的照片,似乎霖渠的童年只有父亲的存在。
看完后霖渠合上相册,萧楚炎问:没有了吗?
霖渠摇头:没有了。
萧楚炎没再问什么,霖渠不愿说,他就不问。
从照片来看,霖渠小时候的生活条件很好,不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全职独立音乐人能供得起的。
萧楚炎猜测,霖母应当是个事业女强人,在外挣钱忽视家庭,霖父则全职带娃丧偶式育儿。两人离婚后法院把孩子判给有财力但感情生疏的母亲,失去了心爱的父亲,恐怕于霖渠而言,快乐的童年就结束了。
霖母不知是何许人也,在霖渠被全网抨击,解约落魄的当时恐怕也没有帮扶他。但凡有家人来依靠,霖渠都不至于变成这样,对人如此疏离抗拒。
萧楚炎心里酸楚,拦住身旁的肩膀,靠上去蹭了几下,亲昵地说:改天我回家拿相册,也给你看我小时候。
第18章
两天后的下午,飞机落地,万物揭起抵达日本,司机在机场接应他们。
司机是个日本人,会说英语,不过口音很重,塔伦一直用流利的日语和他对话交流。
这次团队除乐队三人外,还有随行经纪人和音乐制作,加上一个会日语的助手,一共6人。司机请一行人坐上机场外的丰田保姆车,塔伦摘下口罩,向大家介绍和司机交流所得的信息。
honmo桑说津野给我们安排了酒店,现在去那边先把东西放下,然后去餐厅,津野会过来和大家一起吃饭,明天一起去日升公司
这个津野就是请他们过来的音乐人。
honmo桑honmo桑塔伦叫司机,和他聊了几句,然后继续介绍,津野的工作室和公司很近,都在一条街上,东京都大大小小录音棚录音室也很多,到时候录制会很方便。
然后这几天honmo桑就是我们的专职司机,要吃喝玩乐可以问他,他会带我们去的。
塔伦说完,萧楚炎立马给她鼓掌,经纪人和助理也跟着鼓掌,萧楚炎问:你日语这么好吗,专门学过?
塔伦眼一斜:是啊,你真是我们粉丝吗,我会日语你不知道?
萧楚炎佩服得点头,他知道塔伦会日语,但不知道居然这么精通。原来塔伦不只是花瓶,还有外交作用。
酒店离公司也不远,几人到后有门童帮忙把行李送去房间,一行人直接前往餐厅。
萧楚炎没见过津野秀子,由于她和极日合作过的原因,倒是听过她很多作品。
津野秀子是日本知名作曲编曲的音乐制作人,年近50,但看起来还很年轻,穿着也时尚俏皮。津野看到他们来了,起身迎接,举止神态都透着一股少女的活泼烂漫。
大家打过招呼相互介绍完毕,塔伦和津野相邻落座,亲热地寒暄,说得什么除了会日语的助理,其他人都听不懂。
津野又将视线转向霖渠,她和霖渠用英语说话,速度放缓,语气轻柔,追忆了往日合作的愉快经历。而后又向他们了解专辑的相关,她一边听一边夸张得感叹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