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伦发现霖渠态度缓和了,立马蹬鼻子上脸,把手机一扔,两手抱胸,抬着下巴鼻不是鼻眼不是眼说:行行行,就你厉害,你最牛,你万众敬仰,我这无名小卒敢在您老面前献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自量力!
你这说得就挺顺溜,第一次嘛,有问题在所难免,来,我给你改改。
霖渠耐心地滑到塔伦身边,塔伦递出手机,他边改边问:怎么突然写起歌词了?
塔伦在心里呐喊:还不是看你写不出来要给你分担吗!嘴上却无所谓道:闲得慌,随便打发一下时间。
唔霖渠含糊应了一声,专心致志给她改词。他非常投入,室外愈发猖獗的蝉鸣都无法扰乱他。
改完词,他又循循善诱,抱着吉他指导塔伦定调、定节奏、谱曲。塔伦很惶恐,她没有任何做歌经验,而且也是个基础差的,大学跟着吴青加入校园乐队,才第一次接触乐器。
结果那些年又一直被人嘲笑演奏水平。
不过霖渠很久没态度这么好了,看着霖渠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磕磕巴巴开始自己的第一次歌曲创作。
一直到了傍晚,两人把曲都谱完,编曲雏形都弄好,塔伦看着自己在霖渠的耐心指导下成型的处女作,眼中都是感动的泪花。
两人饥肠辘辘的,霖渠打了个哈欠,说:我想吃青府的烤羊肉和糕团。
塔伦正准备做点简单的吃食,她听了很惊讶:你要去外面吃?
霖渠伸懒腰:是啊,我想吃烤羊肉和糕团,羊肉夹馍。
塔伦眼神温和地看着他:好啊,那我带你去。
*
他们和萧楚炎的第一次见面就在青府吃饭,青府是会员制的高档中餐厅,能进的都是权贵和有头有脸的名人明星,一般人达不到这里的会员条件。
塔伦也有会员,不过五六年没去了。
在青府吃饭很安全,之后萧楚炎也带霖渠去吃过好几次,每次都打包一份羊肉和马蹄糕回家。
塔伦怀疑,霖渠其实是想萧楚炎了,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虽然霖渠腿脚残疾,虽然两人现在是过街老鼠,但霖渠有要求她都会尽力满足。
塔伦推着轮椅让霖渠先上车,自己吭哧吭哧把轮椅抗上后备箱,任劳任怨,还很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写歌作曲,一路上都在问霖渠这歌能用吗?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今天能做完编曲吗?
霖渠从音乐中抽离,疲惫立马侵占他全身,面对塔伦天真的狂轰乱炸,他无精打采,打着哈哈敷衍。
到了餐厅,塔伦又吭哧吭哧搬下轮椅接应霖渠,把残障人士推进餐厅,服务员确认完她的会员身份,表示包厢定完了,只有大堂。
塔伦问霖渠:还吃吗?
霖渠点点头,他带着口罩,带着卫衣兜帽坐在轮椅上,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人身份。
服务员把两人领到靠墙的位置,点完菜,饮料先上了。
塔伦取走霖渠的帽子挂在自己椅背上,对他说:口罩摘了,吃饭呢你这样怎么吃。
霖渠听话地摘下口罩,手撑着额头把脸冲向墙壁。
两人没发现,有一个人从他们进来就盯上这边了。
第28章
左边隔着一桌的位置,穿铁灰色西装,五官精致的男人把凳子往后挪了几分,时不时就转过头看一眼旁边,等到顺侧的人摘下帽子和口罩,他立马盯紧了。
他对面的女伴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怎么了,看什么呢。
老熟人。
女伴也看到了,露出鄙夷的神情,她提议:你要是很介意,我们换个地方?
不,我完全不介意。张轩逸挑起一抹笑,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招呼。
张轩逸叫服务员加了个椅子在旁,自顾自坐下:塔伦,霖渠,好久不见。
从他过来塔伦就一直瞪着他,满脸写着怎么会是你!
张轩逸朝她微微一笑,转头打量霖渠的轮椅,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腿伤了?
塔伦恶心地白他一眼,对霖渠说:我们换座吧。
霖渠没答,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张轩逸也不尴尬,挑着嘴角拿了霖渠还没用的高脚杯,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饮料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看着杯中乳白的液体说:怎么喝这玩意儿,我那的酒好,给你们叫一瓶吧。
他抬起手要叫服务员,塔伦把他手压下去,又马上放开,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连忙拿桌上的湿巾擦拭。她压着声音骂:你是不是有病,到底要做什么!
张轩逸惊讶地看着她:怎么这么说话,老友多年未见,我过来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吗?
塔伦被他这个老友弄得反胃,脸都绿了,不客气地说:那你招呼完可以滚了。
张轩逸跟没听见似得,转过头关照霖渠:你们点菜了吗?我对他们家的菜式非常熟悉,给你推荐一些?
霖渠当然不答,他又看到霖渠手上的伤痕,凑近了打量: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塔伦鼻翼翕动,瞪个牛眼在那按指关节,一副无可忍耐要动手的样子。张轩逸只觉得好笑,他继续看霖渠,叹惋,这么多年没见,好不容易遇到,你都不看我一眼。他柔声道,你怕我?
话音落后静了十来秒,塔伦翻着白眼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谁知霖渠竟然缓缓转过头来。
张轩逸不错眼地盯着男人英俊且一派平静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他眼角眉梢都是愉悦,满意极了。
旁边的塔伦则气得要死,非常想上去抽他丫个如来十八掌,她瞪着张轩逸,冷声说:霖渠,我们走了。
张轩逸注意力全放在霖渠身上,根本不管她,但不管他说什么,霖渠不应也不答,始终面无表情,弄得他觉得很没意思,他啧了一声:霖渠,你变了。
张轩逸伸出手去摸对方的脸,这时旁边一声巨响,一时间餐厅里的人都转过头看向他们。只见他伸出的手臂被霖渠挡住,塔伦一手拍在桌上凶神恶煞用勺子指着他,跟个250一样,她背后的实木椅子则倒在地上。
我们走。霖渠低下头去不再看他,径自起身先走了,塔伦目瞪口呆,放下勺子把衣服帽子一拿连忙推着轮椅跟上。
服务员来上菜,看到这桌只剩表情阴沉的张轩逸有点懵逼,张轩逸的女伴过来问他:轩逸,你还好吧,怎么了?
他立马换上一副笑面:没事,继续吃我们的。他看向服务员,这桌客人走了,菜退了吧。
女伴把漂亮的卷发挽到耳后,对着塔伦和霖渠离开的方向语气不屑地暗骂:真是有病!
*
塔伦在前厅追上霖渠,把他摁在轮椅上,围着他转了一圈:我的祖宗啊,你不疼吗,怎么自己起来了!
两人回到车里,饭没吃上,吞了一肚子气,塔伦一路咒骂,扬言再让她看到张轩逸要把人揍成猪头三,谁看了都要呕两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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