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渠说:今天先回去吧,再练练,练好了打我电话。
塔伦很无语,自己刚想的歌词是什么来着
然后这么大的雨又是下班时间是要回哪去
然而霖渠外套一提已经走人。
待室内彻底安静下来,她转身看着萧楚炎:你这什么情况?
萧楚炎回避她的目光,把吉他放回琴架上,也准备走了。塔伦走过去拉住他:你是不是在霖渠面前永远准备不好。
萧楚炎背上包嗯了一声。
塔伦瞪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敢应。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娃要自闭,拦都拦不住!
萧楚炎走了,她蔫地跟外面那花儿一样。
*
塔伦觉得他们乐队要完蛋了,成员不合,创作力低下,主唱和鼓手两个中坚人物互相屏蔽,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也。
她的预感没有错,三天后三人再聚录音棚,修罗场升级成了屠宰场,萧楚炎是得了猪瘟的猪崽,霖渠拿着屠刀对他磨刀霍霍。
这天一早霖渠和萧楚炎就在停车场碰上了,霖渠开了个气喘不匀的小电驴突突进停车场,萧楚炎看到他后把车停在他身边,下车的时候霖渠在十米开外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两人前后脚进入录音室,塔伦还没来,反正她总是迟到,他们就谁也没理睬谁,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霖渠坐在沙发上困得不行,他不舒服,胃里一阵一阵难受,连带着有点头晕,于是往边上挪了点,腿一伸躺下了,躺着就没那么难受。
他抬起手臂遮在眼上昏昏欲睡,萧楚炎这才敢光明正大把脸对着他,死命看。
霖渠难得的穿了条修身牛仔裤,此时一脚踩在地上,另一条腿挂在沙发扶手上,这腿长得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
萧楚炎把霖渠全面地欣赏了一遍,一边欣赏一边悄无声息靠近。
他一直默默关注着,看着霖渠这几个月精神越来越差,人也消瘦下去,他脑中就时常回荡塔伦那句反正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
萧楚炎心里很不好受,去饮水机那倒了杯温水朝霖渠走去,临近了,他揣着紧张狂乱的心跳开口,一一个音节都没发完,塔伦开门大吼:帅哥们好!
萧楚炎被她吓得一抖咳嗽起来,忙后退到安全距离。
塔伦拎着两袋东西进来问他:你怎么了?
萧楚炎喝了口水润了嗓子:偶呛到了。
塔伦走过去看霖渠,霖渠一点动静没有,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塔伦戳戳他的腿:你又怎么了,不舒服吗?
霖渠拿开手:我歇会。
萧楚炎有点懊恼,他刚就想这么问,结果让塔伦抢先了。
塔伦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说:我带了皮蛋瘦肉粥,里头有大肉排骨,刚还绕路去堂口买了陈纪烧麦,牛肉馅的,还有羊杂汤,早饭都吃了吗?
休息室里,塔伦紧挨着霖渠把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打开,萧楚炎拘谨地在他们斜对面坐下,让她眼角抽了抽,她拉开身边的凳子:做那么远干嘛,过来。
哦。萧楚炎小心地挪过去,霖渠看不惯他那猥琐奴才样,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萧楚炎被扎到了,好委屈!他心里的小人跳脚:你白我干嘛,长得帅了不起吗!你们直男真渣,真渣,真渣
今天的录制是他主动请缨,他确实已经练好了,再练也就这样,短期内没啥提升空间。
之前错误频出说到底就是心态崩了,他这次放平心态,保持正常水准试了两遍,塔伦朝他比出大拇指,霖渠调好麦克风摆设。
合吧。
一合练,萧楚炎高潮弹错了一个音符,他有点慌,接下去接连出岔,就好不了了,越弹越僵,一遍比一遍干。
他的表现成功让霖渠暴躁了,霖渠怒吼:你到底在想什么!
萧楚炎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吉他不说话,他比霖渠还无语,心说都赖你白我。
霖渠粗暴地把吉他挂到架子上,太粗鲁了,架子一晃要往旁边倒,他连忙扶住,又撞倒了凳子,蹭到了架子鼓,放在军鼓上的鼓棒滴溜溜滚下去。
霖渠弯腰去捡,这次碰倒了嚓片的支架,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操!
他猛地起身,粗暴地把手里刚捡起的鼓棒砸在地上,踹了一脚挡路的嚓片支架,大幅度的动作又把大鼓碰歪了。
他看都不看,长腿一跨离开了排练室。
作者有话要说:
撑住,要触底反弹啦!和好倒计时3
第36章
霖渠靠在走廊的墙上,压抑着情绪喘气儿。
刚才那一脚勾起了暴力带来的畅快,所以他毫无公德心,又抬腿一脚踹在对面的墙上。力道有点大,从脚踝震颤的钝痛往上蔓延,整条小腿都痛麻了。
挺懊恼的,他知道萧楚炎的状况频出都是因为自己。
垫着右脚后退靠在墙上抬起头感受着有点难熬的疼痛,舒爽地呼出口气,红着眼从兜里摸出烟盒,里面就两支烟。
他抖着手点燃香烟,两指捏着深吸一口,让尼古丁到肺里转一圈,连着五脏六腑的不痛快一起慢慢吐出去。
烟雾下,灯光变得柔和,氤氲地薄灰袅袅飘散,带动着光线在眼中闪烁变幻。
塔伦出来就吓了一跳,她愣了几秒,欣赏完成熟性感、充满男性魅力的吞云吐雾姿态,上去质问他: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她知道霖渠身上常备烟,但从没见他抽过。据他所说,备烟是怀念青春往事,也不知道这两口都抽不到,是怀念的哪门子青春往事。
霖渠刚舒服点,听到塔伦的声音心情又不爽了,他不客气地说:闭嘴,让我静静。
不可理喻!
塔伦咬牙,眼珠一转看到墙上的黑脚印:你
她没说什么,狠狠指了霖渠几下,把旁边露台的门打开后转身回录音室了。
萧楚炎正把椅子和支架扶起来,大鼓推回去,鼓棒捡起放在嗵鼓的鼓面上。塔伦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叱道:你做什么烂好人,让他自己弄去!
萧楚炎点点头,继续规整好,耷拉着脑袋走到沙发那躺下。塔伦面对这样的局面无能为力,只能狂搓头发。
烦死人了,两傻逼!
过了大半个钟头,她再出去,霖渠正靠在走廊尽头露台的栏杆上,眺望远方山青水绿,还在抽烟。
她上去拿过他手上的烟,在栏杆上按灭:你怎么回事,就抽到现在?
霖渠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塔伦跟上去:刚萧楚炎把吉他录了,挺好的,你静完了就过来吧。
霖渠脚步一顿,转头往录音室走。
走到电脑前,听了一遍刚录的吉他音源后自顾自忙碌起来,开始录制鼓组、键盘和其他一些配器。
他效率很高,录完了坐到电脑前开始修正整体的节拍、小节和速度。
整个过程萧楚炎就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
塔伦搬了椅子在霖渠身边坐下:这就好了,这样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霖渠暴躁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开一看,空的。
操!他把烟盒捏扁了塞回兜里。
塔伦见状大呼小叫:你刚一盒都抽完了?你还想在这抽!
霖渠烦躁:统共就两支,你能不能别嚷嚷,坐那边去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