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逸在他后背拍了拍,眉角眼梢高挑,目视后方的萧楚炎面上腾起焰火,来不及好好体会愉悦,就被塔伦一把掀开。
现场人太多,塔伦没有发作,她拉上霖渠就走,张轩逸胳膊又搭到萧楚炎肩上。
萧萧,好久不见,你们《dandybaby》的演奏会很精彩,我买了张票,虽然那天有时没有看现场,但专门抽出时间在网上看了。
萧楚炎矮身躲开张轩逸的胳膊,一拳头砸上他那张精致优雅人面兽心的脸。
他盖下眼皮遮住愠怒的瞳孔,肩头晃眼的亮光,是张轩逸的手腕,他转头侧目。曾经张轩逸在节目里展示过,霖渠送的。
张轩逸抬起胳膊朝他晃晃手,凑近他耳边,用气声说:求婚礼物。
萧楚炎鼻息一沉,咬着自己的脸颊内测大步离开。
说是主创会议,但他们要先在酒店金碧辉煌的会议厅里会见了媒体朋友们和观众,当项目启动仪式那漂亮的背景板。
正中间则是**、**、中央电视台等要员,以及法国那边的总编、导演和**长等人,在进行友好会晤,发表加强两国文化合作的讲话。
萧楚炎带着耳麦,法国人说话叽里咕噜的,但同声传译说得啥他也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霖渠身上,霖渠身边是张轩逸,而他不在霖渠旁边。
他不在霖渠旁边
张轩逸一直在跟霖渠讲话,凑到耳边那种。他就强行启动了唇语功能,看那个渣男在跟自己男朋友说什么鬼话。
他的眼神如有实物,张轩逸不会没感觉到,他也看过来了,对萧楚炎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嘴唇开合得很慢,是在跟萧楚炎说话,萧楚炎盯着他的嘴:你,们,分,手,了。
他眼里喷火,霖渠还冷漠地撇了他一眼,他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个场合不适合发怒。
大佬们讲完话就下去了,剩下主创人员留在台上和霖媒体记者沟通交流,不知谁那么不长眼,非要说霖渠和张轩逸的那点龃龉,接着主持人为了解围,拿出之前张轩逸在脱口秀上说过的话。
全场哗然,这才是那个记者的目的,萧楚炎的脸黑比锅底,张轩逸又夸赞了霖渠一遍,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当然这是事实,萧楚炎想。
接着张轩逸就应主持人的要求,拿着话筒面对霖渠,和他深情对视萧楚炎只能看到霖渠的背影,不过张轩逸是够深情的,他对霖渠说了那句话:Iloveyou,always,forever。
现场媒体闪光灯亮瞎人,吵闹声破坏了原本严肃的氛围。这是什么场合啊,大佬都看着呢,萧楚炎气都气不出来,张轩逸拉着霖渠的手又抱了抱他。他看着霖渠那一点微弱的几近于无的反抗,只觉得身体发冷。
张轩逸放开霖渠,面容灿烂地摇着手说:一点粉丝福利,各位可别当真。
结束后回到车上,萧楚炎推开杨平坐到霖渠身边,得到霖渠不耐烦的眼神,和一句语气生硬的你干嘛。他感到自己的怒火终于重新燃起,身体都热起来,冷着嗓音说:之前他对你又拉又抱你怎么不说。
霖渠去开另一边的门,箫楚炎知道他的意图,一把钳住他衣服,霖渠激烈地反抗,一个推一个扭,两人几乎就打起来。郑霞让司机赶快开车,驶出去后回头大吼:住手,都给我住手!吵个屁啊!
两人各自在座位坐好,霖渠的西装乱糟糟的,袖扣掉了两颗,箫楚炎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手背让霖渠抓得通红,无法抒发的怒火让他涨红了脸,郑霞说:回酒店你们两好好商量,别给我闹了。
但是回去霖渠并不跟箫楚炎商量,他一个人走得飞快,把房门一关,箫楚炎拉住杨平:把房卡给我。
杨平愣了一下,箫楚炎吼:给我!
他刷开霖渠的门,没有换鞋,直直走进客厅,霖渠上前推他,箫楚炎愤怒地抱住他:你又干嘛!
出去!
两人很快纠缠到门口,箫楚炎几乎忍不住要托口说出那件事,他已经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他愤怒地指责:你和张轩逸拥抱,接吻、肌肤相亲,你们裸着抱在一起睡!他只是你的队友,而我是你男朋友!霖渠!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滚!
你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跟踪吗!搞清楚,他们只想看你跟张轩逸搞,根本没人关心我和你怎么样!
他不依不饶扯着霖渠的领口把人推到墙上,霖渠抗拒地皱着眉,衣服被他扯得变形,当萧楚炎低头咬在他脖子上时,头上被甩了几巴掌,霖渠一把推开他。
一声巨响,箫楚炎撞到墙上,什么尖锐的物体戳中了后脑勺,剧痛让他大声惨叫。
他捂住头,感到头晕目眩,瞬间,仿佛全身力气都被卸掉,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
霖渠看着对面墙上沾着血的挂衣钩,惊恐地睁大眼。
萧萧
他上前,也跪在地上,两手无措地摸着箫楚炎的头发,又四肢着地趴下去看萧楚炎的脸。
萧楚炎要痛死了,头更加低下去,额头着地,叫喊的声音都在虚弱地颤抖,他流着泪**:我只是想抱抱你,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让我靠近
霖渠颤抖着去掰箫楚炎的手,也湿了眼:对不起,让我看看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萧楚炎顺着他拿开手,掌心全是血,看得霖渠浑身哆嗦了一下,恐惧地起身后退,发了几秒愣,赶紧到厕所拿了快毛巾捂在萧楚炎后脑上。
一伙人闯进来的时候霖渠和箫楚炎还跪在门口。
塔伦要把霖渠拉起来,他四肢僵硬,惶惶然看着她,立马招了罪:我弄的,我推了他,又是我弄的。
塔伦都没去看箫楚炎,心疼地抱住霖渠拍着他的背安慰,真是毫无道理。
杨平蹲着在看箫楚炎伤口,头上被坚硬的金属钩挂了个洞,大概两厘米的口子,流了不少血,要去医院清创,司机已经在赶来了。
箫楚炎被人搀着走,全程低着头就没抬起来过,他紧紧抓住霖渠的手不放,越捏越紧,将自己的痛苦用这种方式向外转嫁。
上了车,萧楚炎躬身顶在前方椅背上,霖渠继续拿大毛巾继续给他捂着,带着红痕的手背被萧楚炎的指甲戳出四个半月,正覆盖在烟疤上。
萧楚炎闭着眼睛一直喃喃自语,是在抱怨。
我受伤哭了你才能给我点安慰,你不在乎我,我受伤了才能牵你的手,他们都可以抱你,我不可以,我不可以抱你
这样的声音听得霖渠心碎,他顾不得了,伸手把萧楚炎脑袋压到自己胸前,揉捏着他的肩膀自己也埋到他耳侧。
郑霞转头看着依偎的二人,觉得无比异常,她寻求答案的目光移向杨平,又移向芊芊,最终看向塔伦。
塔伦面色不变,目不转睛面朝前方,仿佛后面什么都没在发生。
陈霞沉沉地吐出口气,看向兆城的夜色不断被甩向身后,蹙起的眉头痕迹更深。
*
箫楚炎后脑上缝了三针,他运气好,只是皮外伤,但伤口离横窦很近,要是不巧再往上几毫米,就有极大的可能引起生命危险。
霖渠听医生说得时候脸色煞白,握着裤缝的手指用力到痉挛。
郑霞找布朗尼来顶岗,她终于感觉团队内部的矛盾亟待解决,决定将之后的工作暂缓。
演出结束后大家赶回医院看箫楚炎,霖渠恢复了常态,应萧楚炎要求握着他的手,又一勺一勺给他喂粥。郑霞一肚子疑问,不打算问霖渠个闷葫芦,那是给自己找罪受,能好好沟通的箫楚炎现在也伤着。
她看着箫楚炎那小狗一样的眼神,又想起几个月前塔伦的态度,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前额发胀,忍不住用力敲了几记。
箫楚炎出院,三人终于能回家了,萧楚炎后脑的窟窿还没长好,头上裹着纱布,过几天就要去医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