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在入公司的前一天,余白靖出门了。
他要去一个地方。
少爷,您这时候要去哪儿。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管家连忙询问已经在玄关处换好鞋的男人。
周咏叫我。余白靖随口答道,反正管家也不知道他跟周咏的关系如何。
而跟周咏出去能是干什么,自然是酒吧玩通宵。
他今晚不回来了。
可......管家依然迟疑的功夫。
余白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色的车在夜色中飞驰而过,夜晚的街道人烟稀少,格外凄凉。
少爷,到了。司机在一处巷子外停下。
张寄,确定周围没人了。余白靖解开安全带,淡淡的冲着驾驶位的司机道。
张寄平淡无波地回答,是的少爷。
余白靖点头应下,开门下了车。
转头,便一眼可见,一条黑漆漆的通往深处的甬道。
他迈步走入,眼前逐渐像是蒙上了黑屋,看不清前方。
余白靖沿着左墙走着,他的手在墙壁上一点点摸过,像是在摸索,又像在找着支撑前进的路。
楼层高的缘故,连月光都不能透进多少,幽静漆黑的空间,只能听见自己的轻轻的呼吸和脚步声。
几分钟后,他像是寻到了一出门,手上摸索了一下,抓住了什么般缓缓推开。
白靖,你来了。门后的,一人坐在椅上,见他推门进来也不意外。
而这人,正是龙致。
过来看看吧。他不急不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看他这副模样,余白靖心里也有了数。
这金家的千金,还真够难找的。龙致随手抓过桌上的油灯,领着余白靖进了一扇木门。
木门之后,有一男一女。
女子穿着华贵模样狼狈,男子同样,唯一不同的是,男子昏了过去,女子尚且清醒,在看到余白靖的瞬间,眼睛恐惧的睁大。
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跟龙致一样,是余白靖这边的。
那人见余白靖来便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辛苦了。关门声落下,余白靖侧首道。
有什么,小事情。龙致摆了摆手,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吧,免得你回去晚了被怀疑。
说起来,上次计划杀人的那个,还有女佣之类的,带着他们躲躲藏藏也是有点困难,你家那个老爷子,人虽然不在这儿,但苍蝇倒是不少。
话落,他嗤笑一声。
余白靖淡淡应了一声,走到女人面前,就着墙上挂着的油灯,勉强看清了对方的脸。
扭曲的,恐惧的。
当然还有那种恶毒的不甘。
在油灯的暗光下,应该比在灯光下看人要麻烦累人的多,余白靖不知怎么的,竟是莫名习惯。
甚至,脑中隐约闪过了什么。
昏暗的油灯,包着饺子的冻得开裂得手。
余夫人?或者我该叫你金芙茗。
神游天外了没两秒,余白靖就立马回过神,他双手置于背后,睥睨般俯视着狼狈的金芙茗,也就是余白靖的继母,利用余家权势帮司机打官司的千金。
余白靖......金芙茗好像被另类折磨了许久,神情疲惫到了极点,身上却没什么伤。
她的脸上依稀可见几日前精致的妆容,现在却已经花了。
真的是你。
你不用意外。余白靖淡淡道,从你掺和了官司,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话落,他慢慢蹲下身,一字一句,轻缓道,给一个杀人犯澄清,金小姐也是不怕报应。他说得认真,漆黑的眸子认真看着,好像漩涡一般弄得人心底发虚。
我怕什么。金芙茗勉强端着最后的架子。
金小姐,你应该要知道我很重视我的外婆。余白靖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可眼中却没什么温情。
但仅仅是内容,已经让金芙茗发虚了,她急促道,这关我什么事!
同时心底疑惑,余白靖不是已经忘了以前的事,在对方回到余家没多久后。
那个老太婆的案子就有了结果,她也被赶出了余家,回本家后的日子不好过,金家内部分裂不愿给她出头,她以为后半生也就混下去了。
当然,也可能找机会带余深翻盘。
但怎么也不可能在时隔几个月后被余白靖抓了翻旧账啊!
金芙茗想不明白。
你杀了她,你说有什么关系。余白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冷得渗人。
他以肯定的口吻,直接给金芙茗定了罪。
你胡说什么!金芙茗慌了。
总感觉能在余白靖平静的神情些许疯狂,本来还信誓旦旦对方不敢伤害她,现在也隐隐担心起来。
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理由杀那个老太婆!金芙茗急切地吼道。
余白靖眯了眯眼。
......你外婆。
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余白靖道。
那你再想啊,你有什么得罪的人。金芙茗语无伦次的说,我对她动手干什么!我就是想给你添堵!要是真要杀一个人,那也是杀你!
到了后面,金芙茗已经开始尖叫了。
她状态非常糟糕,这几日,早已被龙致拷问了一遍又一遍,可以见得她早已在了崩溃边沿,刚才不过是在强压着罢了。
余白靖又逼了几句,金芙茗更加崩溃了。
白靖,准备走了?
龙致关上了门,对面前的人问道。
紧闭的缝隙,将尖叫和哭闹隔绝于门后,这个房间的隔音极其的好。
嗯,这里还要拜托你了。余白靖道。
那金芙茗......什么时候放出去,恐怕关不了太久。龙致有些为难的提问。
金芙茗如今再怎么落魄,也还是金家的人,本家还没倒呢,失踪太久容易起疑,而能将人抓到,还是她的直系亲人因内斗分身乏术。
余白靖淡定道,不急,先在别处放点风声,装作她日夜在外。
反正,最近她跟父母的关系也很差,相信短时间里没人能发现。
让人跑出去,我会麻烦。
他批上外套,没入黑夜之中。
回去后,余白靖本以为沈丘睡了,蹑手蹑脚的走进,把步伐放的极轻。
没想到刚进去,灯就啪得一声开了。
靖哥。沈丘还没睡,严肃的坐在床边。
余白靖顿了顿,将门关得严实,随手将带着冷意的外套挂在了一边的衣架上,怎么还没睡。
沈丘忍了忍,直接踩着柔软的地毯走了对方身前,压低声音道,我才要问,靖哥为什么骗管家跟周少出去了。
知道了?余白靖略诧异。
沈丘点了点头,多说了两句,靖哥这样容易被拆穿的。
余白靖还以为沈丘要说什么,听后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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