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飞信或信媒,也有被人拦截的可能。
所以他和那些门派唯一安全稳妥、能比较全面传递消息的渠道,就只有手里这张请帖。
在原著里,邱夜央于飞来峰峰主仇临有知遇之恩,可以说当初不是邱夜央帮衬,他坐不上如今峰主的位置。
而且此人好高骛远,能力不足,却总想着一步登天,如果邱夜央承诺这次援助给予他什么好处,很容易就能谈拢。
所以他笃定若邱夜央要拉拢外援,飞来峰定是首选。
按理说是这样的可这请帖上却没有任何其他信息,胡以白前前后后,又看了两面请帖的封皮。
恨不得把包在上面的锦缎都拆下来,一丝一丝的用观微放大了看。
然而就是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胡以白举起来对着灯光眯起眼,问胡夭:你说,这张请帖会不会里面藏着什么机关?
胡夭摇头:纸术机巧一般结构都很复杂,上次追咱们的那只纸鹤,别看就掌心那么大一点,叠一只就要用一千四百九十七张薄如蝉翼的糯米纸!而且用途不同,纸鹤的折法也千奇百怪,过程必须手法精确,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只要多折出一道不该有的折痕,就前功尽弃,从头开始。
想到这他叹口气:当初我爷爷非逼我学这个,说技多不压身,可纸术机巧最考验人的记忆力和耐心,这二者缺一不可,我就学了三个月,手都叠残了连半只纸鹤都没叠成,之后赖着拖着来了宗门,也就不了了之。
胡以白:这么难?
一千四百九十七张纸怪不得叫千机纸鹤。
胡以白看着眼前单薄的一张请帖,确实不像有什么复杂结构的样子,就算用观微也只能看出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而已。
现在纸没问题,内容也没问题,封皮没问题,这邱夜央要传递的消息,还能藏在哪?
难道他猜错了,这次邱夜央剑走偏锋,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没有选飞来峰?
若真是如此,那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胡以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浇花的云阔:宗主,不然您来看看?
云阔闻言头都未抬,随着手中水瓢哗啦啦的流水声淡淡道:我年岁比你们大,但不见得就比你们聪明。何况我晚上眼花。
看你眼花是假,想为难我倒是真的。
胡以白叹口气,把请帖铺在桌子上继续看,旁边的胡夭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但胡以白都在这强打精神找,他也不好意思说休息,只能瞪着眼睛陪他一起看。
何况这次已经不只是帮胡以白做事,更是为铲除叛党做出贡献,等事成之后他也算平息叛乱的半个功臣。
这次试剑大会后,说不定就有掌教会收他为徒了!
想到这,困意还真驱散了不少。
胡以白看着桌上的请帖,捏了捏眉心,这次他完全放平心态,视线从头到尾又通读了一边,不似先前那么急躁,只是像看一本杂书一样平静地看着。
内容确实没有问题,他视线一滑,下面还盖着乾灵印,暗红的颜色宛如盛开在夜色下的海棠花。
这印章应该刚盖不久,刚才摸的时候有一点红色还蹭到手指上。
他看着指上沾染的红色忽然动作一顿,拿起请帖将印章的部分对着光,光从纸面后透过,顿时无数密密麻麻的暗纹显现出来,不过并不是字,而是一组排列规律的图案。
因为暗纹的颜色跟请帖的底色非常接近,加上又被印章覆盖,刚才他们对光照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
胡夭看着一个圆圈里带着三根树杈的暗纹忽然道:这好像是图安密文
胡以白立刻转头看他:你懂?
胡夭摇头:我不懂,不过我爷爷可能懂,这个符号我之前见他写过一次。
胡以白:能联络上他么?
最近我发出几次家书他都没回,我试试吧。
好,尽快。
*
试剑大会当日,在观日峰顶举行。
当日晴空万里,彩云缭绕,天地间一片祥和。各大宗门的领头人在席位间依次落座,作为此次主办方东道主,乾灵宗的云阔协身旁的邱夜央居于正中央的主位。
各大门派的长老、带队的掌教依次在周围两侧排开,围成一个半弧形,方便近距离观看试剑台上的情况。
胡以白抽中了第十三个上场,正好是凤翎的后一个。
本来以为提前解决了邱夜央这个麻烦,他能安安心心上台,可现在他坐在席位上,看了眼身后胡夭的位置,还是空的。
早上胡夭终于接到他爷爷的回信,然而老人家说事关重大,必须当面交给他,于是胡夭一早就出去了。
为了确保他的安全,他还派了几个青丘的弟子一道跟着他。
可现在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不过他事先告知好了司无涯,让他带着久安居的弟子驻守周围,一旦发现其他门派的人迅速朝观日峰流动,立刻开启防御结界,阻止他们进入这里。
胡以白攥着异雀,看了眼身旁仿佛老僧入定般的凤翎:马上就要第十个了,你不紧张吗?
凤翎眉间蹙了蹙,一脸你不说话能死么的表情。
沉默半晌还是应付一句:就跟平时一样,没什么好紧张。
胡以白点点头,不忘奉承一句:你这心态不错,我感觉你这次肯定能第一。
本来他也想争取得第一,可现在身负重任,他实在自顾不暇了,说不定司无涯或者胡夭那边有变,随时都可能把他召过去。
不过也好,避免了跟凤翎同台竞争的尴尬,安安心心祝愿小凤凰也不错。反正在他心里,无论是自己还是凤翎,谁得第一他都一样高兴。
凤翎被他莫名其妙夸了一句,顿时觉得周围都泛起一股诡异的气氛,他蹙眉看向胡以白。
眼神明晃晃的警告:你少耍什么阴谋诡计。
虽然上次在练剑场,他打着为自己出头的名义跟龙迟予对打过,可他始终觉得此人行事诡谲,捉摸不定。
实在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胡以白被他瞪这么一眼,刚要说的下句话也缓缓咽了下去,心里不禁酸溜溜。
什么在师兄那都是香的,在他这都是臭的。
随着擂鼓声响,第十一名弟子走上台,下一个就是凤翎。
这时台下忽然涌起一阵骚动,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居然是魔临教一行人来到了试剑大会的会场。
为首的寒沉洛,一身黑色斗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连一双手都缠上了密密匝匝的黑布,把自己包裹的活像个木乃伊。
身后跟着奇装异服的两男一女。
随着视线朝后看去,先是一个模样瞧着十有二三的黑衣少年,腰间盘着一条黑色腾蛇,一看到赛场的人就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他身旁站着一位高挑的粉衣少女,一身袅袅如云雾般的水粉长裙,轻纱薄丝,勾勒出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型,本来身姿摇曳的往前走,忽然手被前面的腾蛇舔了一下,她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古灵子,管好你的臭蛇!再乱舔老娘把它宰了炖蛇羹!
再往后也是最显眼的一个,整个身躯宛如一座小山丘,每一步踩在地上,整个地面都会发出空空的闷响。身后背着一个偌大宛如车轮般的铁器,等走到前面转弯的地方,所有人才发现他身后还有最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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