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吉昨晚没有睡好,因为他感受到身边的蓝发男一直在发抖,说着他听不懂的梦话。对方就这么抖了一宿,他也一宿没睡好。
眼皮有些重,掏娃娃内部的头发动作都慢了很多,意识涣散。
宗祁和胖子翻东西,制造出很大的响声,都没有让黄吉清醒过来,动作越来越慢,眼睛困到想合上了。
顾逸认真地摆弄着洋娃娃的肢体,包括眼睛都要看一下,是不是正好的,也就没注意到一旁的黄吉都快睡着了。
屋中一时间只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黄吉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碰他的手指,睡意太浓根本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想,倚在后面的柜子,将头歪到另一侧,继续困觉。
他感觉到那种冰凉的东西继续碰着手,这种凉仿佛有人从冰箱里拿出东西,直接放到了他的手上一样,冰的他一颤,睁开了眼睛。
不睁眼还好,这一睁开眼睛,吓得他魂儿差点没了。
娃娃内部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正在把他往里拽,而他的手已经没入了很多,消失在那堆头发中,还能感觉到里面头发里面的黏腻潮湿。
黄吉大叫一声,满头大汗地直起身子,醒了过来。
看着他的左右手,没有藏在娃娃里,原来是做梦啊。
他这一声嚎叫,把其他三人吓一跳,胖子连忙问:咋了黄吉,你这嗷唠一嗓子,给我鸡皮疙瘩全吓出来了。
黄吉抱歉道: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噩梦,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胖子这才把心收了回去,继续翻找着下一个柜子。
黄吉松了口气,低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的娃娃已经背对着他了,拉链大敞着,里面的黑色头发涌动着,慢慢露出一个死人一样白色的脸,睁着漆黑空洞的眼,和他对视着。
啊!!!!黄吉心跳停止,尖叫一声,一把扔了手中的娃娃。
这一嗓子,把胖子吓得狠狠一抖,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差点他妈的尿出来。
黄吉这一声充满了惊恐,比刚才还要惨烈。顾逸移去目光,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娃娃,再普通不过,他弯腰捡起,看着那一堆黑色头发,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把手伸进去。
虽然他戴着手套,但依旧觉得好恶心。
黄吉指着娃娃,嗓音发颤:刚才那黑色头发里,涌出了一张死人脸,直勾勾地看着我。
胖子男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宗祁走了过来,拿过娃娃,说道:我来看吧。
他的手刚要探进里面,顾逸一把拿过娃娃,并不想让他冒这个险,将里面的头发全都往外倒,可是一根头发丝都倒不出来。
就好像设置了陷阱一样,刻意让人把手探进去。
放心,没事的,我幸运值MAX。宗祁骚包地说着。
顾逸拍掉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打脸他:幸运值点满的话你就不会进到这个游戏里了。
宗祁:
在顾逸看来,进到这个游戏里的人,都是不幸的。
宗祁尾音拖长,暧昧缱绻,像是在他耳畔说着话,挠痒痒一样:如果不幸运,怎么能发现你呢。
顾逸:
胖子、黄吉:
这俩人是一天不发狗粮就难受。不一样的世界,一样的煎熬。
顾逸皱着眉,轻咬一下牙关,忍着厌恶将手探到了娃娃里面的那堆黑色头发里,倒是没什么触感,不过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在摸到东西时,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不想让他把东西带走。
顾逸眉眼一冷,黄吉和胖子一见他表情不对,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只死人手抓着顾逸,顾逸直接把手套脱了,快速伸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
里面的人手都惊呆了。
它他妈的,做鬼这么多年,第一次抓到个手套。
顾逸摊开掌心,露出手心的圆状的布料物体,黑白相间,像一只眼珠子。
大家看到顾逸蹙着眉,一脸难言,心想着是不是受伤了,接着就听到顾逸说了句:我脏了。
黄吉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手,老实道:没脏,没脏。
宗祁知道他当然说的不是通俗理解的脏,温声笑道:等会儿我陪你去洗手。
胖子看着那个眼珠子,觉得这玩意不能长留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招来一些脏东西,道:先下楼把这个眼睛装上吧。
顾逸应了一声:嗯。
下到一楼,顾逸发现眼珠子装进去还会掉出来,眼珠子是布料的,跟装眼珠子的眼眶不能完全契合。仔细看了眼,眼珠子和挂画里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没有找错。
顾逸视线在四周晃悠了一圈,发现了一旁柜子上的针线,原来眼珠子是要缝上的。
宗祁把针线拿了过来,你可以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会缝吗,不会缝的话可以换个人。
顾逸觉得好笑,缝个眼珠子而已,又不是去做裁缝,面无表情拿过针线,生涩地穿过线,然后把针毫不犹豫地扎在了眼珠子上,这个动作看的胖子倒吸凉气,下意识捂着自己的眼睛。
黄吉看顾逸把娃娃缝好,夸了句:缝的挺好的的。
宗祁声音散漫,是挺好的,眼球缝歪了,成功把一个怨鬼恐怖娃娃缝成一个呆傻的孩子。
顾逸:
顾逸轻扯了一下嘴角,拿起娃娃,看着娃娃多了一条手,应该是另一组找到的。
刚准备把娃娃放回原位,突然,娃娃里的眼珠子掉了出来,连带着缝上的线往下掉了三十多厘米,就那么吊着,晃晃悠悠的。
鬼娃娃:
黄吉:
胖子:
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有种诡异的好笑。
宗祁觉得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好笑,肩膀颤动着,胸膛起伏不停,喉咙里发出细碎好听的笑声。男人本就生得好看,此时笑起来更是耀眼夺目,像个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宗祁笑了好一会儿,笑得肚子有些疼,一边哎呦一边道:顾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
顾逸把娃娃塞到宗祁手里,也有几分窘迫,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你针线活好,那你缝。
宗祁拒绝:别,我针线活可不好,还是别人来吧。
最终选择了一个手艺还行的黄吉,才把眼珠子缝上去,晃了晃,没掉。
咱们追求的最高标准就是眼珠子别掉出来。宗祁笑着道,坐在一边的顾逸又挨了一刀。
顾逸在心中暗诽宗祁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骚包。
他低头看向左手上的白色手套,带一只并不习惯,也不舒服,将这一只手套摘了下来,放到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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