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种让他有些舒服的源头就不见了。
转而变成了挠脚心的感觉,痒痒地麻酥酥地,林笙就开始挣扎起来,腋下和腹股沟是降温最快地两个部位,覃铉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选了额头,手心和脚心的部位,前两个部位檫试起来倒还算是顺利,可是脚心的位置却因为林笙的挣扎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林笙太不乖了,滑嫩嫩的脚丫子总是往他的胸膛上蹬,他一把捏住对方的脚脖子,哄小孩儿似的开口:听话,在乱动我要打手心了。说话间还朝着自己的掌心来了一下,啪的一声还挺响亮。
林笙当真就老实了几秒,可是还不等他檫试完毕,就听见对方又开始呜咽起来,爸爸打我,不喜欢爸爸了。说话一抽一抽的,和没成年的小孩子一样娇声娇气。
覃铉知道他这是有些烧迷糊了,就又来回的在几个部位给他降温,生病的林笙很不乖,总是喜欢用四肢缠着他,特别的磨人,还喜欢一遍又一遍的叫他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覃铉没有占人便宜的想法。
林笙的脚丫子在他的胸膛上攀爬,都快抵到他的脖颈间了,我很乖的,你就是我爸爸。林笙即便是在迷蒙的状态里,也能感知到这个胸膛和爸爸的胸膛一样温暖。
不是,我不是爸爸,是哥哥。非要说一种称呼,覃铉觉得自己应该是哥哥,一边说一边抓住快要踩在他喉结间的脚丫子。
林笙有些使小性子了,狠狠地瞪了两下对方的掌心,气呼呼的开口:就是爸爸,就是爸爸。
覃铉被他磨得有些受不了啦,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恩,是爸爸。
林笙一下子就高兴了,语气欢快地叫着爸爸二字。
覃铉不答应,他就一直叫,无奈之下只好恩了一声。
下一秒,林笙就攥住那只让他感觉到很温暖的大手,往身前一带,要和爸爸一起睡,爸爸快点儿上来呀。身子还往里面移了移,给对方留了一个位置出来。
覃铉这下烫的可不止手心了,心脏也像是在油锅里煎炸似的,烫得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爸,爸爸,下面给你,给你吃。上次晒好的龙须面还有两小把。
覃铉逃似的离开了房间,当他煮到一半的时候,覃蓁突然进到了厨房里,好啊你,我就说怎么这么香,大半夜的不睡觉,搁这儿偷吃啊!看着锅里那细如发丝的面条,覃蓁觉得这人八成私藏了许多。
她也不盯着锅里这一星半点儿了,直接就打算朝着楼上去,覃铉看出了她的意图,立马拦住她的去路,全都在这儿了,你要吃拿去吧。
覃蓁狠狠地踩了对方一脚,压根儿就不信他的说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好东西全藏在你的房里。之前她从这人的柜子里找到过一罐子白糖。
你不是大家闺秀?男人的房间随便进的?
覃蓁十分嚣张的回说:我家,我想进那里就进那里,你管得着?
这个时候,覃荐忽然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开始数落覃蓁,一家人摆什么大小姐的谱,龙须面是我让他留的,最近我胃口不好得吃点儿易消化的食物,面是我让他煮的。
覃荐是大房的儿子,覃蓁这个二房的女儿,在他的面前向来也是附小做低的,对方一开口她一下子就像禁了声那般,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敢小声的嘟囔:大哥偏心,明明我们才是正经的婚生子,为什么每次都帮他。
覃荐见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拧眉说了一句:他是你亲哥,这么多年这个家如果不是靠着他撑着,你能有安生日子过?村里同她这么大的姑娘家,那个不是被家里当男人使的,也就覃蓁这般好命。
覃蓁心里没有什么动容,在她看来都是应该的,不过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覃铉怕覃蓁之后又找麻烦,干脆就当作三人的面把仅剩的两把龙须面全都下锅里了,煮了三碗面分到覃铉的是最少的那碗。
他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
一碗香喷喷的醋汤龙须面,刚一端进屋子里的时候林笙就坐了起来,他朝着迎面而来的覃铉拍了拍肚子,爸爸,我饿。
覃铉这次没有了之前的惊慌,他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上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察觉到温度低了一些后,这才轻声细语的问他:是在床上吃,还是去旁边吃?
林笙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思考那般,在一睁眼的时候,笑眯眯的说:要爸爸抱着吃。
太磨人了,覃蓁生病的时候都没这么娇气,覃铉觉得林笙这个大小姐肯定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抱是不可能抱的,覃铉把被子垫在对方的腰后处,一口一口的喂着对方吃,龙须面味甘色白,柔嫩可口,连沾在面条上的汤汁都是无比美味,好吃到林笙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吃饱喝足后,林笙困意更浓了,覃铉把碗放下准备给他在檫试一下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声却没有最初的急促了,紧拧的眉峰也变得平缓,看样子是不难受了。
覃铉重复的檫试了一下三个部位,随后又把被子盖在了对方的身上,之后才退回到了床尾的位置。
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一看便是一晚。
林笙是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的,吵吵闹闹的像是在说河边的几块地被河水给淹没了的事情,他四肢疲软的在床上翻滚了一下,下一秒,就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不对啊,他记得昨晚是睡在浴桶里的,眼下这十分陌生的房间让他有些心慌。
他鞋子也顾不上穿,从床上跳下来后,就朝着一侧的窗户边看了看,外墙体的边沿让他一下子就猜出了眼下是在什么地方。
二层碉堡。
林笙脑子里有些蒙圈了,有些干涩的喉咙让他意识到自己昨夜似乎是发烧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莫非是自己梦游了不成?
林笙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就在他正在脑补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给打开了。
林笙扭头一看,一下子就和覃铉的眸光相对。
覃铉的视线在那双白玉似的玉足上停留了一下,提醒道:你感冒了,怎么不穿鞋子。眼神没有移走,而是又在那像嫩藕芽儿似的脚趾头上停留了数秒。
林笙被狗崽子那过于直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臊得慌,他一边去到床边穿鞋一边问对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把我带过来的?
昨夜雨势有点儿大,我怕牛棚漏雨就走了一趟,听到你那边的动静就过去看了一下。覃铉说:看你都快烧糊涂了,就自作主张的把你带回来了。过程什么的,自然不用描述,一想起这人不停叫自己爸爸的模样,覃铉的心脏就像是在打鼓一般。
林笙还是有些记忆的,记忆里的胸膛很温暖,很宽阔,让他感到特别的宽心,他下意识的就朝着对方的胸膛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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