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灯谜都不难,稍加思考便能猜出来。要是太难,始终得不到花灯,谁还愿意猜。
苏言风不费吹灰之力便猜了出来,选了两盏兔子花灯,一盏递给萧祈:拿着,一会去放灯许愿。
萧祈看着红眼兔子灯,小心收好。
又逛了一会,苏言风在一处面摊前停下,拽拽萧祈的袖子:夫君我饿了。
萧祈被他叫的一个晃神:那就吃。一碗面你夫君我还是买得起的。
就等这话的苏言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要两碗面!
卖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老板娘时不时就偷看两人。
起先苏言风以为是自己样貌太过英俊的缘故,后来又觉得不像,便问:老板娘,你总是看我们做什么?
对方见苏言风搭话了,立刻凑过来:你们是一对吧,我刚刚听到你叫他夫君了。
苏言风戏瘾又犯了,吸了吸鼻子,无比悲伤道:我们两个自幼两情相悦,奈何家族不同意,我便随他私奔,逃到了这里。
萧祈:
老板娘了然:难怪我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放宽心,会越来越好的。不信你看咱们皇上,为了和心爱的男子长相厮守,不惜遣散后宫。有皇上带头,你父母同意是早晚的事。
旁边安静吃面的萧祈动作一顿,撂下筷子:吃完走了。
没吃完呢。苏言风来了兴致,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听说书先生讲的。话本故事也有,但我不识字,看不成。
萧祈再次试图阻止:听这些无聊之事做什么。不是要放灯,走了。
苏言风才不走,兴致勃勃:劳烦详细说说,我想听。
萧祈:
怎么感觉又要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鞠躬~
第26章同游
老板娘绘声绘色讲述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故事:要说这位苏贵妃可是天人之姿,皇上见他的第一面就被深深迷住了。咱们皇上向来勤政爱民,对男女之事从不感兴趣。没想到竟为苏贵妃破了例
苏言风听着,端起碗喝了口面汤,省得没忍住笑出声。
反观萧祈,像是聋了一般,麻木地坐着。就是红透的耳垂出卖了他。
皇上为了兑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不顾群臣劝阻,毅然遣散后宫。甚至为了苏贵妃,连子嗣都不要了。
萧祈嘴角一抽:
朕没有。
苏言风跟着煽风点火:看来咱们皇上真是位专情之人呢。
那可不。老板娘还想接着讲,偏偏这时一股脑来了四位吃面的,她便去忙生意。
萧祈抓住机会,扔下银钱就走。余光瞥见苏言风跟上来,硬邦邦道:公然议论皇室,按律当斩。
苏言风赶忙哄:夫君不必动怒,这些不过是民间杜撰出来用以打发时间的故事,听来当个乐趣就好。
杜撰?萧祈微微皱眉,莫名不喜欢这个词。
苏言风忙着看街景,没注意到身边人的细小反应,理所当然道:刚刚老板娘讲的那些,可不都是杜撰,哪有一点是真的。
遣散后宫,却不是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独宠他,也全是假象;至于两情相悦
苏言风没再往下想,此刻恰巧走到拱桥最高处,河面上飘满花灯,载着星辉和祈愿,顺流飘飘荡荡。
我们也去放灯许愿!苏言风捏着兔子花灯,兴冲冲朝河边走去。
萧祈缓步跟在身后,目光一直没离开。
来到河边,寻一处没人的地方,苏言风蹲下去,捏着河灯,小心翼翼将它放在水上,还鼓着腮帮子吹了几口气。好像这样能飘得更远似的。
仰头冲萧祈粲然一笑:夫君也来放。快点,一会撵不上我的了。
萧祈蹲在他身边,随手一扔,兔子花灯稳稳落在另一盏兔子灯旁边。顺流而去。
上次我许过愿了,这次两盏灯都给你许。
苏言风知道萧祈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也没客气,闭上眼睛:我替夫君许。
他轻阖双目,鸦羽般的眼睫向下敛着,投下一片阴影。被无数盏花灯照亮的水波映在他脸上,神情格外虔诚。
明明也不是单纯的人,却偏偏相信这些。
萧祈侧目注视着,黑色眼瞳里尽是白衣少年郎。
许完愿,苏言风睁开眼,一抬头,看到了河对面的王婉君跟韩云婷。
韩云婷依旧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她旁边蹲着王婉君,正在往河里放花灯。穿着不似在宫中那般华贵,一身浅粉色的衣裳,有种小女儿家的姿态。
察觉到苏言风的目光,韩云婷朝他微微颔首。
实际上她早就注意到了。如皎月般的人物,想不注意到都难。他身边的人,没看错的话,是皇上。
王婉君站起身,顺着韩云婷的目光看去,河边早没了苏言风、萧祈二人的身影:韩姐姐在看什么?
无事。韩云婷收回目光,以为遇到了熟人,是我认错了。
看到皇上,韩云婷想起一事,她最近一直在找机会说:你其实不必继续留在宫里。
王婉君一愣,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韩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薨逝,你母家势力退出朝堂,皇上并未牵罪于你。韩云婷缓缓道,你不喜欢皇上,也不爱追逐荣华,不必将自己锁在深宫之中。
藏在袖子里的手收紧,王婉君尽量平静地问:那韩姐姐呢?
我与你不同。兄长手握重兵,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必须留在宫里。韩云婷求生欲全无,自顾自道,你离开皇宫,找一位心爱男子嫁了,总好过一直在宫里
够了!王婉君打断她,漂亮的脸上全是怒意,眼里蓄满水雾,湿漉漉的,惹人怜爱,我现在还不想离开。多谢韩姐姐为我考虑。
说完便扭身走了,扔韩云婷一个人在原地。她没回头,没看到身后女子深情而克制的眼神。
有些事并非不懂,而是不能懂。
对于看到韩云婷跟王婉君这件事,苏言风并未告知萧祈,许完愿继续游玩。
倒是萧祈生了好奇心:替我许了什么愿?
苏言风卖关子:说了就不灵了,反正管一辈子的。
他也是俗人一个,所求之事也是最寻常不过的。
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足矣。
萧祈没再问,跟着苏言风的脚步满街乱走。
随着夜色逐渐加深,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等归于寂静时,俩人才发现迷路了。热闹时随着人潮乱窜,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身处何处。
俩人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大眼瞪小眼。
夫君是一国之君,怎么连路都不认识。苏言风费解地小声嘟囔。
萧祈气结:我很少出宫,怎么可能认得路。还不是你乱跑,我连记路的功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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