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人急急的走出来请示道:手段太残忍了,砖头斧头的劈砍还不够,还用刀具刺切,伤口实在太多太密,遗体数量也多,想尽早出结果的话,还是需要请个援。
这事儿阎拓有经验,J市医科大附属鉴定中心的大楼与市局挨着,倒也十分的方便,两边的物鉴互相帮忙也是常有的事儿,阎拓立刻答了:好,我给许主任打个电话,你这边处理好现场后安排直接送过去就行。
方平点点头,转身又回了屋里,阎拓也顺着上了石阶,站在正厅门口向内观察。
白一一老实蹲在人肩上,也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四处飞溅的血迹,倒卧的三具遗体,其中一具蜷缩窝在墙角的,分明只是个几月大的婴儿。
技术组的两位法医正忙着拍照留证,阎拓没有干扰他们,从一旁楼梯静静的上了二楼。
如出一辙,炼狱般的场景。另外两男两女倒卧在各自的房间内。
其中最惨的一具男性遗体,被剁的完全看不出人形,不远处砸到碎裂的半块红砖,已经侵染成了黑红色,被技术组的组员白漆留痕后用塑胶袋封存起来,疑似凶器之一。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让凶手疯狂至此?
勉力控制住自己的鸟腿,让它们不要发抖发软,白一一强迫自己将眼前看到的画面在脑中转化为动漫格式,可还是压不住心中的不适,只得微微转了脑袋,靠在饲主大人的脖子上缓缓。
所幸阎拓并没有在这里待得太久,下楼后就径直出了院子,开始在四周漫无目的转悠。
半晌的功夫,没能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身边倒远远跟了两三个想要逗鸟的孩子。
一小圈转了回来,门口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曹毅满和孙蕾正忙着访谈与记录,白一一看着一位老大爷口若悬河的八卦着人祖宗八代,又不停推测着凶手应该姓甚名谁,脑子里忽然转了转。
系统既然能知道十米范围内所有生物的所思所想,那万一呢?万一凶手现在就在现场,岂不是一逮一个准?
就算不在,能知道这些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应该也对案件的进展大有帮助吧?唯一困难的,反倒是怎样才能把信息传递给饲主大人,又要避免他生疑了。
想到就做,系统也应的爽快。
可惜徒劳无功的,围观的群众三四十号人,想法基本相同,不过是惋惜加八卦,完全没有一点有效的收获。
看来凶手并没有在现场。
白一一有些气馁,自己这怕是柯南看多了吧,还真当金手指出马无往不利,随随便便就能抓着凶手了?
正自嘲着,院墙的狗洞中忽的窜出条金毛的田园犬,瞅了人堆一眼,迅速撒丫子朝远处跑去。
刚院子里没见着主人养狗,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人没有线索,也许动物会有啊,白一一脑中过电,立刻起飞追了上去。
身后的饲主大人诧异的叫了声汤圆,也大步的跟了上来。
窜了两条小巷,对方在田埂旁的垃圾堆前停了下来,一脸警惕的抬眼盯着。
白一一停在块大石头上,请系统帮忙打探。
系统:它一直在想,怪不得没给准备吃的,原来一家死了个干净,看来,又要在垃圾堆里混段日子了。
白一一:那你问问它,看没看见凶手是谁。
饲主大人此刻也到了巷口,想来是看见自己了,停在原地没再接近,皱着眉的略微喘着气。
垃圾堆前的田园犬突然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滴溜溜的转了两三圈,随后虚张声势的汪汪两声,掉头就往一旁的玉米地钻了进去,再也没了踪影。
系统有些惋惜的答道:我突然在它脑子里说话,把这家伙吓坏了,压根没答我,但我觉得它应该是不知道的,听到凶手两字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的画面。
答完,还由衷的叹了一句:还是旋风靠谱,上次跟它说话,看着多淡定?
白一一心里吐槽,废话,一只野狗能和训练过的警犬相提并论么?
没能得到预想的答案,他心里着实有些郁闷,刚念头冒出来就跟着飞了,害饲主大人摸不着头脑的后面跟跑,这样陌生的一个地方,是怕自己找不到路走丢了吧。
说好不能擅自行动的,现在,指不定怎么生气失望呢。
白一一转头向巷口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落回了饲主的肩上,臊眉耷眼的摆出了任批的姿态。
没想到饲主大人却没说它什么,只是略有所思的疑问道:那条黄毛犬,是从受害者院里跑出来的?所以你就跟着?
白一一鸟眼一亮,精神一振,天啊噜,男神实在是神,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猜了个透彻,只是遗憾的没能帮上忙,辜负了这份理解与信任。
主宠两个沿着小巷回了事发地,刚那位推测凶手把全村都铺排了一遍的老大爷,还没能停嘴,这是白一一见过最能说的老头了,功力堪比七大姑八大姨。
受害者一家八口以及相关的社会关系,现在已经相对清楚了。
孙蕾整理整理手中的资料,大致总结了一下。
户主李友,现年62岁,配偶田彩华60岁,夫妻俩有四个孩子,一儿三女。
儿子李万全今年33岁,妻子也是本村人,27岁名叫黄璐,从一早开始在李家大门哭嚎的中年妇女,便是黄璐的母亲,如今,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至于那个婴儿,是小两口今年刚得的男孩,前不久刚办过百日宴。
据周围人反应,李友家庭条件比较富裕,为人处世却很是和善大方,从没见过与人口角争端的,是村里出了名的一家子老好人。如今却猛然遭此横祸,实在让人万分痛惜与不解。
事情发生在半夜里,李家二层的小洋楼离着别家稍远,这样痛呼惨叫的场面,竟然没有一个旁人察觉,等到大清早,人已凉透了,黄璐母亲上门给外孙送新鲜牛奶的时候,才发现了祸事。
孙蕾说完,身旁众人也是一阵的唏嘘,阎拓沉吟了一会儿,感觉也没什么头绪,想起刚才追跑了半天,便顺口向那多嘴老头问了一句:李友家养着狗么?一条黄色的田园犬。
老头先是否认了,后又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答道:那应该是大黑吧。
孙蕾有些好奇的插嘴:黄毛的犬,为什么叫大黑?
老头:嗐,咱不是黄沙寮么,几条村子里姓黄的能占多半,要是起个狗名儿大黄小黄的,那不是骂人么。
阎拓打断他的自由发挥,别管叫什么,是他家就是他家的,不是就不是,怎么说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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