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仁嗤笑着把话说到半截,却又突然住口,猛的反应了过来,万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啄了眼,自己这老刑侦还有掉在言语陷阱里的一天。
不出所料,阎拓即刻接了下去:明明什么?明明把它装在档案袋里,门岗根本不可能看见?
空气突然凝固,赵广仁急急眨了两下眼,干巴巴的怼道:阎副支队,别以为你级别高一些,就可以随便的冤枉人,讲话是要有证据的,证据呢?
他如今这幅外强中干的模样,就连曹毅满也完全看出来了,汤圆失踪了一整天,还真跟这个人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欺负的,害的这小鸟一回来气的见人就啄。
白团子已经回到手里,看上去也没有大碍,阎拓的心情已经平稳了很多,冷笑着答了:
证据?你跟大家谣传我这副支队是靠着亲戚关系升上来的时候,讲证据了么?既然你都不讲,那我还讲什么证据?这件事情,你我心里有数就行。
说完,也没继续放什么狠话,掉头就离开了,剩下曹毅满啧啧两声,摇了摇头,也跟着回了办公大楼。
赵广仁独自站在深夜的市局大院里,悔恨一阵阵的涌上心头。
上午一知道二大队被排除在集体三等功之外,他就忍不住气性的想上门找阎拓掰扯,可惜偌大个办公室,半个人影也没有,只剩下窝里的孤鸟一只,睡的稀里糊涂的。
也不知道当时是中了邪还是着了魔的,一想到阎拓平时对这宠物爱护的样子,再想到那天的表彰会上丢尽的脸,他就忍不住的想要迁怒,恨不能当场就弄死这只破鸟。
加上停了电,监控没法工作,他自忖绝对不会有把柄落人手上,干脆把想法付诸了行动,随手拿过个档案袋,将睡死的小鸟装了进去。
直到出了市局的大门,人才稍微清醒过来,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又有点下不去手了,多少也是个生命呢。
于是干脆往垃圾堆里一丢,由得它自生自灭去吧。
赵广仁实在没想到,这只金丝雀居然如此好命,不光脱了困,居然还一路找回了市局来,更可怕的是,它居然知道扔掉它的人是自己,这简直离奇的有些过分!
如今这状况,就算他们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可分明知道是自己做的,这仇怎么都算结下的,刚嘴硬的不在乎对方的级别,可说到底,人家还是名正言顺的高着一截,看来,日后少不得穿小鞋的绊子了。
哎,还不如当时狠狠心弄死得了。
且不论赵广仁在肚中的阴暗心思,这头阎拓回到办公室,就着明亮的灯光,将自家爱宠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右边的翅膀被撞击后疼到抬不起以外,其他部位看来都没什么大问题。
替它擦拭着羽上的灰尘,一边说道:我知道是赵广仁干的,他把你装在档案袋里带出去,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白团子状态萎靡,毫无往日的活泼劲儿,只细细重复了一句:坏蛋
阎拓连忙安慰道:汤圆真棒,真厉害,居然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一定饿了吧?要不要吃你最爱的干脆面?
小家伙估计是委屈的狠了,平时不爱窝人手心的,此时却蜷着一动也不想动,放到旁边的食水都懒得看上一眼。
在外一天了,难道真的不饿不渴么?
这是痛到嘴都不想张了吧。
阎拓有些心疼,只得拈起面粒,一段段的递到嘴边,精心伺候着填饱了它的肚子,一会儿的功夫,便累极睡着了。
刚想放回椰子壳里,它却又猛的惊醒过来,略有些惊慌的叫唤:阎拓
看来吓得不轻呢,可自己也不能一直手捧着走回家吧?
想了想,又四处望了望,尝试着将小家伙放在衬衫的口袋里,就靠着左胸心房的位置。
它显然是满意的,没怎么挣扎,向下沉了沉,又接着睡了过去,只留下半颗锅盖头,毛绒绒的露在口袋外面。
阎拓轻轻拍了拍口袋,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靠近你。
他自然是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一上班,直接就奔了局领导的办公室。
第27章流放
J市公安局局长谢喻章,听了阎拓的请求后,眉间纹皱得更明显了些,试图转圜道:
你看这事儿,也就是个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是?再说,汤圆也找着了,没什么大问题,要不,你消消气就此算了?
阎拓果决的摇了头,没办法妥协,虽然没造成严重后果,但性质很恶劣,我的队伍里不能有这样背地里捅战友刀子的人。矛盾已经到了影响工作情绪的地步,未免产生更大的不利影响,我坚持对他的请调申请。李支队对此也没意见,就让我找您拿主意。
说完,又接着强调一句,汤圆的神雀称号还是您给授的,接着批评人,又将二大队挪出集体三等功决定的,不也是您么?
谢喻章险些气乐了:意思是激化矛盾的,还是我喽?
阎拓没答话,只毫无表情且目不转睛的盯着,分明在说您知道就好。
看着手下干将为了自家爱宠一心讨要公道的样子,和他平时不争不抢的性子简直大相径庭。
以这人入了市局后的表现与功劳来看,换到其他地方,支队长的位置那是妥妥的,就算更上一层楼,做个主管刑侦口的副局也是大有可能的事儿。
因着他和李钟的那点子表亲关系,这家伙一直锋芒不露的,多少功劳也都和手下那帮人散尽了,自己一直奔波在一线,专心做个卖力实干的副支队。
局里多少人谣传他是因了裙带关系升的职,殊不知若没有这点裙带关系,J市市局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拢到这样一员年轻的虎将。
罢了,就当他往日杰出表现的犒劳吧。再说了,事情确实也有七八分的可能是真的,但凡是真的,那有这样的人在局里,谁心里也不会踏实。
谢喻章打定了主意,却也没立刻承诺什么,只低笑着安慰了一句:行了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安心工作吧,局里自有判断。
阎拓点点头起了身,还刻意的敬了个万分标准的军礼,方才出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白团子挥着还不太灵活的翅膀,挣扎着扑了上来,自动自觉的将自己缩到了衬衫口袋里。
自打昨天尝试过这个新的体位后,这小家伙似乎就爱上了贴胸口的感觉,早上出门就非得来这手,现在也就十几分钟没见,便也离不得似的重新装了进去。
阎拓微微笑了笑,点了点那颗西瓜头,由着它撒娇粘人,这一定是昨天遇险的后遗症吧,且惯它几天好了。
孙蕾借着送咖啡的名头进了门,实则想探望探望汤圆,笼子里并四周望了一圈,最后才在领导的胸口发现了那团毛绒绒。
哎呀妈呀,简直立刻被萌化了。
这就是真实的口袋宝贝吧?
她也好想拥有一只,能放在包里随身带着,会撒娇会学舌,还会出任务的小可爱啊。
羡慕到口水快要掉下来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阎拓微有些不自然的喝问道:看什么呢?不忙了?
孙蕾感应到他愉悦的情绪,没被吓着,搓着手涎脸道:阎队,从哪儿才能弄来这么一只宝贝蛋儿啊,我也好想
阎拓没想打击她,只是如实说道:首先,你得要有个家财万贯喜欢养鸟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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