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赫然是一支训练有序的军队。
嘈杂,混乱,王廷守卫们猝不及防的开始组织反击,短时间里,王廷竟陷入了明显的劣势中。
定睛看去,温琳发现了王廷守卫攻势保守的原因,城墙下弗朗西斯正带着几队王廷骑士与格兰达尔的骑兵厮杀。
他们试图往城门的方向靠近,却每每被格兰达尔的骑兵阻拦。
在王廷骑士环绕的中间,温琳见到了一道瘦小的身影,应该是拉蒂默。
为了保护他,王廷骑士们始终被动的反击,眼看局势越来越差。
温琳心中一泠,在众人惊愕的目光,她大步迈入箭塔,抢过一旁守卫的弓,拉至满弦,射出。
温琳无比感谢现在是配重式的抛石机,只要断掉用以驱动的砲索,必须停下来修复后才能继续使用。
一箭、二箭、三箭,破风的嗡鸣声尖锐急促。
守卫们惊讶的发现,温琳的箭射出方向的抛石机不动了。
见有效果,温琳欲再拉弦,铮~,弦断了。
众人如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温琳,正常情况下,抛石机根本不在箭矢的射程之内,而只三次便将弦拉断的举动更是深深的震撼着守卫们。
继续换弓,温琳同时沉稳命令道,集中火力从右侧攻击马匹。
除去抛石机,骑兵是整支军队中战力最强的部分,但骑兵同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身下的马匹。
守卫们中有人在白宫门前的轮值过,他们没有丝毫质疑,纷纷往右侧集中。
又是三箭,弦断。
接着换弓,一时间断掉了五架抛石机的砲索。
突然而至的异常引起了罗素与格兰达尔的注意,他们不敢置信的望向温琳所在的箭塔,立刻下令,集中余下的抛石机攻击温琳所在的箭塔。
巨大的石块朝着温琳袭来,拉着一旁的守卫,温琳快速往里侧滚去。
惨叫声、鲜血、断裂的四肢
生与死在滚滚硝烟中沸腾
被温琳救下的守卫,讷讷的说了声谢谢,而后再迅速投入战斗中。
温琳的举动潜移默化的让守门们燃起更为猛烈的战意,愈发浓郁的血腥
味、充斥满血丝的眼球、无畏的嘶吼
观察着整个王廷广场的情况,温琳计算了一下城墙的高度,忽的拔出了刀。
周围是惊恐的抽气声,他们伸出手想要阻拦,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琳从城垛上跃了下去。
刀尖在粗粝的城墙上划出四溅的火光,在无数惊愕的注视中,温琳足尖轻点,从空中旋身落入王廷骑士的保护圈中。
这一刻,她如神明降临。
整个战场都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停顿了几秒。
弗朗西斯,拉蒂默交给我,你们快撤,
拎起拉蒂默的后领,温琳迅速在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
刀尖划过骨头滞塞感让温琳加重了力道,她的动作极快,快的几乎没人看的清。
在还未接近她时,脖子上便出现了整齐的切口。
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刀尖之下,无一幸免。
在死去的前一刻,他们在想,他们见到的到底是神明,还是撒旦。
罗素认出了温琳,他颤抖着指着温琳,瞪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愕与畏惧。
是她,是那个海盗,
格兰达尔神情凝重的看着在温琳保护下完好无损的拉蒂默,他挥手下令,顿时更多的兵士朝着温琳涌去。
仿佛永远也杀不尽,温琳急促的喘了口气,幸好拉蒂默不重,她搂着拉蒂默跃起,几息之间贴近城墙。
绳索及时的抛了下来,温琳挥刀插入石缝中,借着绳索的力道往城墙上攀去。
没了顾忌的弗朗西斯一行,又因有温琳掩护,很快退到了城墙下,开始三三俩俩的用绳索撤回城堡里。
格兰达尔睚眦欲裂,他让人在石块上浇上火油,疯狂的投向温琳。
是震耳欲聋的气浪,温琳的肩被崩裂开的碎石块击中了,手猛地的一滑,别无他法,温琳咬咬牙将拉蒂默往上一抛。
在下一颗火球袭来的瞬间,她松开了手往城墙下跌落。
在这残酷厮杀的时刻,众人看着下坠的温琳,骤然的意外似乎让时间凝固了。
拉蒂默及时被人扯住,拉进了城垛里,他回过头,看着跌落的温琳。
数年以后,拉蒂默都会清晰的记得这一幕,他的救世士,在绝境里、在硝烟中、在火光下,出现了。
重重跌落,溅起大片灰尘。
敌人围着温琳,一时间不敢靠近。
趁着这个空隙,弗朗西斯迅速组织起有序的反击。
低咳了两声,温琳脖颈上凸起青色的筋脉,她握紧了手中的刀,若无其事的再次没入人潮中收割。
有了弗朗西斯的配合,温琳多了几丝喘息之机。
而逐渐陷入劣势的格兰达尔与罗素不甘心的大吼,
弗朗西斯,你就这般甘心做金雀花王室的仆人吗?维希娅已经死了,难道你指望乳臭未干的拉蒂默能够治理戈兰,
各自示意兵士们停下,弗朗西斯高声回道,
维希娅陛下大度的给予萨克斯家族荣宠,你们是决意要犯下充满罪孽的叛国罪吗?
弗朗西斯,我们无意手染罪孽,是你逼的,格兰达尔话里充斥着狠厉,城外的援军很快就能赶到,他坚信,他会夺得这一场胜利。
弗朗西斯欲悄悄将拉蒂默接进王廷,这无疑昭示着那个玷污了王座的女人已经死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挡萨克斯家族,戈兰的至高的荣光将会落在他们头上。
灰白的头发下,是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睛,弗朗西斯望着远处的泰姆河,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拉的笔直。
萨克斯家族将会被抹去,
他如死神低语着,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信引在空中亮起。
如潮水般涌来的军队从后方杀了过来,罗素与格兰达尔狞笑着,他们认为是自己的援军赶到了,可很快,这抹笑意化为了惊恐。
冲在最前方的是艾格斯,深深折服于女王魅力的战斗疯子。
炙烈的阳光下,罗素与格兰达尔被狼狈的压着跪下,他们不懂,扭曲的神情充斥着愤恨与不甘心。
为什么,她已经死了!
萨克斯,无耻的伪誓者、背信者、食言者,审判的利剑将会破开你们的胸膛,你们的头颅将会摆放在布轮兹大桥上,任由苍鹰啄食,你们的鲜血将洗去一切罪孽,
不知什么时候,维希娅出现在城垛上,她头戴王冠,身穿华服,一手执杖,一手稳稳举着王剑,金色的云浪在她身后的天幕上点染。
如高高在上,不容违逆的审判者。
温琳仰起头看着她,有那么短暂的瞬间,温琳觉得那个身影遥不可及。
阳光似乎过分刺眼,温琳嘴角滑落出一丝血迹,身体晃动了几下,长刀掉落,缓缓往后倒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温琳似乎在维希娅脸上看到了一丝惊恐,她似要转过身,朝自己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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