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歇过两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位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年轻道士闯进了小院,他停在李吉祥的面前,道了句:大师兄,得罪了。
李吉祥还没回过神,就已被此人毫不留情地啪啪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其他人一脸懵,立马把茶盏放下了。
来人面色云淡风轻,悠悠道:这是芊芊姑娘要我转交给你的,还有一句话,容我想想。
李吉祥默默地等待着。
你个负心汉,我呸!这位小道人捏着兰花指,淡定地说罢,转身就走。
李吉祥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回头一看其他人,都抽抽着嘴角,便解释道:咳,那个,我......
小孽障,你还有脸回来!
由门口冲过来一个身量略矮的中年道士,长眉顺眼,满脸福相,拿着一把白毛拂尘,站定在李吉祥面前,表情不怒自威。
身后跟着个拎麻袋的年轻道人,把麻袋重重地往李吉祥面前一扔。
师父大人,近来身体可康健否?李吉祥咧着一张笑脸,诚心问候道。
中年道人冷哼一声,斜着瞥了他一眼,话几乎是从嘴缝里挤出来的:没有你在,贫道好的很。
李吉祥从包袱里翻出一盒茶叶,毕恭毕敬地举起来给来人看:这是徒儿从牵机城带回来的好茶,师父若不嫌弃,就拿去喝吧。
一听这个,中年道人的表情果真柔和下来,眯着眼睛点了点谄媚的李吉祥,身后的小道士便将茶接了过去。
这是何物?李吉祥看向地上的麻袋。
那小道士抱着茶,慢悠悠地道:这便是山下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为你写的带脂粉香味的信。
小道士又从怀中摸出一包被锦帕包裹住的物件,展开后,举在师兄面前:这是白姑娘的玉锁,凌姑娘的手帕,秦姑娘的耳环......
围坐在小院台阶上的几人,暗自咋舌,早知道士风流,没成想这般风流,在他们几个面前,居然还是有所收敛的。
其中最气的,当属裴宁一。他心想,娘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老天爷也不可怜瞎家雀了,这桃花祸水怎么只往臭道士一个人的脑门上洒,多少分我一滴,也好啊。
中年道士数落完李吉祥后,目光一转,看向一边坐着看戏的这一大帮子人,视线停在李青身上,不动了。
末了,他慢悠悠地道:是李云锦的儿子吧。
李青心想,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得出,点点头,问:道长认得我娘?
道士高深莫测地也点点头,道:年轻时见过一面。
然后被大徒儿毫不留情地戳穿;何止,至今我师父的褥子底下还压着李阿姨的画像。
中年人红了耳朵,立马对李吉祥吹胡子瞪眼:逆徒!你今晚给为师倒立着睡觉。
李吉祥一边躲他的拂尘攻击,一边满院子乱窜,甚是嚣张地喊:是什么给了你信心,告诉你我今晚留宿?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看戏的人都暗暗地想,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在座下,不得被气出病来。
其中几个还偷偷地瞥了一眼段七七,若是有她这样的徒弟,也是会被气出白头发的。
道人追了一会儿,停下来闭着眼睛叹气,充满了怨念:唉,小孽障,为师是管不住你了,你跟你的朋友们走吧,等日后记得回来接管云别山就是了。
李吉祥倚靠在墙边,抱着双臂,很欠揍地大笑几声,道:谁告诉你我要继承云别山的?
道人闻言,一代宗师的气度当即就烟消云散了,气得拿拂尘丢他,还没丢中:王八犊子,你给我过来,老夫今天不打断你一条腿,我就跟我爹姓!
闹成一团。
徐来意亲眼目睹,目瞪口呆,半天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别山之主?这就是道家之宗?这......
陆杨看不下去了,试图挽回云别山的形象,道:关起门来才是这样的,也是关系好才如此。若是师门上下关系不好,谁敢这般撒野?
就跟他当初在山上一样,哪里有过这样的日子?陆杨唯有羡慕的份。
段七七点点头,道:对,我在孔雀山庄,就是四处撒野,也没人敢惹我,那一带的山头,都唯我马首是瞻。
听起来很是得意。
在家里日常被老爹操练的裴宁一听罢,默默地与徐来意凑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同病相怜。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自己家里的事。唯有林桥默默地不说话,她的心里似乎藏了什么事,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交谈过了。
在云别山用过午膳后,继续赶路。
见夜色渐浓,几人找了家客栈休息,徐来意不知怎的,自下午起便一直心事重重,胳膊刚能活动,就说要出去转转。
这大晚上的能逛什么?陆杨等人也不好问,便任由他去了,人家是一门之主,做什么哪须别人过问。
他这一走,直到第二天清早,陆杨醒了,还没见人回来。
李青被他起床吵醒,迷迷糊糊地去揽他的腰,嘴里嘟囔着:好相公......容我再睡一会儿......
陆杨睡不着,他总觉得好像要没什么好事要发生,心跳的厉害,刚穿好衣裳,把自己搁到轮椅上,道士便一脚踹开大门,着急忙慌地冲到陆杨面前,脸色苍白道:不好了,你快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事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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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拦路
李青看清来人,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立刻穿戴好衣服,随意拿水抹了把脸,推着陆杨就下楼。
李吉祥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跟李青搞那个莫名其妙的争风吃醋了,赶忙前方带路。
一路上,陆杨的车轮子几乎要冒火星子,可谓风驰电掣,陆杨心想,李青在家肯定拉过磨,或者耕过地。
到了出事点,段七七与裴宁一正围坐在地上,挡的严严实实。
这两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攀比起来,先是比谁练武练得刻苦,后来又比谁喝水喝的多,吃饭吃的猛,甚至还比谁起得早,争强好胜的很。
陆杨刚醒,即使被迫吹了一大会儿野风,脑子依旧迟钝不已,心里只顾得上想,这帮人怎么起的比鸡都早,精力也太旺盛了些吧。
待瞧见两人围住的家伙后,陆杨一下子清醒了。
徐来意,失踪了一晚上的徐来意,浑身是血,躺在草地上,紧紧闭着双眼。
陆杨心里一抽,瞧见其胸膛微微起伏,稍松了一口气。
可他身上几处命门已破,血几乎都要流尽了,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地上,眼瞧着活不了了。
段七七回头看到陆杨,泪珠子几乎夺眶而出,她抹了一把脸,转过脸对地上的人道:陆大哥过来了,老徐,你快说罢。
陆杨自己转着轮子,凑到近前,又嫌离他太远,自己把自己搬到地上,紧紧抓住徐来意带着血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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