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心里其实有些羞涩,又怕会出乱子,自己若是控制不住......但怎么说也说不动他,只得由他去了。
他只着里衣,躺在床上,床边坐着师父,自己却好似躺在钉板床上一样,浑身不适应,闭眼了半天,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为什么自打十三岁时候,便不要他□□了呢?阿南死死闭着眼睛,有些绝望地想,因为只要有这个人在床边,他就睡不着,心里脑海里,全都在想他。
他睡不着也要逼着自己睡,先是数羊,又是念经,折腾了许久,才冒出一丝困意。
风禅却哼起了熟悉的曲子。
在这样的歌声里,阿南感受到无比的安宁,竟然就此沉沉睡去。
风禅守在他床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心思沉重。
过了一会儿,听见阿南在梦里嘟囔了两声。
师父......你唱什么呢?
风禅默了一会儿,道:西洲曲。
师父的老家在西洲吗?小徒弟强撑着困意问他。
不是啊。风禅摇头:我就是觉得这诗写的不错。
小徒弟在梦里嗯了两声,最后喃喃道:师父喜欢的诗,一定很好。
风禅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月亮,又圆又大,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轻声唱了最后两句,哄着小徒弟沉沉睡去。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可曾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作者有话要说:
风禅和阿南的故事结束啦,下一章预告:陈家和陈家的女婿与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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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番外3我们一家子
二姑娘!二姑娘您慢点啊二姑娘!
围墙边上挤了一排又一排的下人,都慌里慌张,机灵的赶紧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去了,其余的就堆在这里,只顾得上替墙上的人担忧。
谢溪踩着高高围墙上的瓦片,一步一步,耐心且安稳地走着。
她白了一眼墙下的人。他们懂什么,本小姐的轻功是这一代里最好的,就算掉下去了也摔不着,一个个瞎操心什么劲。再说了,这世上除了我娘以外,够格管我的还没出生呢。
谢溪正走着,一扭脸却看见谢献不知何时站在了围墙外头,仰着头看着她,手里抱了几本陈旧的书。
她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谢献淡淡地回答:方从书塾里出来,夫子叫我拿几本书送去给大哥,这会儿正要找他。
哦。谢溪回想了一下,她家那故作老成的大哥似乎曾经过这边,于是低头:他好像往东院那边去了。
谢献点点头,正打算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复问:今日舅舅是不是来了。
谢溪一想起她亲舅舅拂云门主,也就是她那严厉且偏心的师父,眉毛立马皱了起来,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这瘟神去哪关我什么事,赶紧摆摆手:我怎么知道!你问别人去。
谢献问:舅舅上次说,他下回来,就带着大师兄一起过来。你不想见他吗?
谢溪再一想起她那大师兄杨弗,就更加头疼了,这人总神神叨叨,总是找机会戏弄她,又好似无所不知,处处压她一头。
分明我才是最努力的那一个!她攥紧了拳头,大喊:我不关心!快滚!
谢献见姐姐发飙,赶忙绕路走了。
他路过兰草堂,正听见屋里两个男人在唠家常,言语里似乎还提及了姐姐,便驻足听了两下子。
......令爱年纪轻轻便有此胆色,乃人中龙凤,将来可一定要找个能制得住她的夫君啊。
原来是高楼的裴门主赶了个什么节,远道而来做客,大约方才有个下人过来朝盟主通风报信,他正巧听见了。
谢献隔着窗子偷偷打量他父亲的脸色,本就严肃的一张脸,稍稍一皱眉,就显得阴云密布,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他爹每次遇见关于自己和姐姐,还有娘的事,就会摆出这样的脸色。
谢献与谢溪虽说是他的孩子,但却跟了母姓,外头的人都在传,说太极掌门是个惧内的,虽说做了武林盟主,可就连孩子的姓氏多做不得主,常受娘子母家的刁难,威风日日扫地。
谢献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外祖,只晓得这人似乎与从前那个突然失踪的、姓风的天下第一有些关系,又与前武林盟主、如今退隐享清福的他爷爷是拜把子关系,似乎在江湖上地位很是超然,全天下似乎只有这么一位老不死的是除了盟主之外的武林至尊,原来自己爹娶了人家的姑娘做续弦,其实是高攀了。
所以自己姓谢,姐姐也姓谢,其实并不是老爹惧内,而是他从不管这档子事,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孩子,他只顾着日日追忆怀念先夫人,那个他偷偷地瞒着爹娘与全天下娶了的女人,还生下了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最后却病逝了的先夫人。
他爹凝眉思索片刻,不知心思拐到了哪一条路去,抬头看了一下正偷笑的鲁门主,一句一早就凑好了的话便顺着嘴唇儿飘了出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结亲的话,不宜选太远的地方,否则若是溪儿受人欺负,也不好找靠山。更不能择家底薄的,否则溪儿会受苦......
鲁门主依然一副看戏的神情,笑得牙豁子都要露出来了,没承想下一句却仿佛当头一棒,砸的他眼冒金星。
他爹沉吟片刻,慢慢悠悠道:我看高楼就很不错,不如我们就先定个娃娃亲。记得令郎已十二岁,再过几年定是高楼的顶梁柱子,倒也配得上我家这位棘手的人中龙凤。
鲁门主震惊地放下茶盏:喝了你家一口茶,就要把犬子献给你做女婿?我儿子可不会武!若成了亲,不得被欺负成受气包?
谢献这两个月头一次在他爹脸上看见笑意,老爹鱼尾纹都笑出一大片来:让你多嘴,哈哈哈哈。
你坑我!
我就坑。
屋里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频频对嘴,屋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匆匆忙忙的下人,猛地扑到自家老爷面前,禀告围墙那边的事:不好了,老爷,鲁门主,小姐与鲁公子打起来了!
两人同时站起来,争相往屋外走去,谢献在走廊上被顺利地忽视掉,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抱着书继续往东院走。
东院专用来招待宾客,像是拂云门主此次前来,便在这里招待,可他若是用夫人弟弟的身份前来探望,便可进入内宅,一切,都要看来人将自己放在怎样的位置上。
拂云门主在一边看佛经,右边放着刚沏好端上来的茶,他是十二门派各大掌门里最有城府的一位,年纪没有多少,却有着十足的老谋深算,不管走到哪儿,手里都捏着一本经书。
这事儿也遗传了他的父亲,如今江湖之上最有威望之人,同样的也顺着血脉遗传给了外甥谢献,不过似乎谢家的女儿们并没有袭承多少深沉的性格,脾气都不算小。
而堂下,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隔着一张方方圆圆的小桌,一人手里抓着一只精细的小花瓶子,正小声地谈论什么。
那小花瓶子是杨弗揣在怀里,大老远跑过来专程送给陈千叠的小礼物,上面以细笔描摹了几个生动灵巧的小人物,各个穿红戴绿,是市面上从未有过的新鲜模样,精彩极了。
陈千叠眉眼中满是惊讶,他激动得一把抓住杨弗的袖口,差点碰到他的手:......你说的浩海之东,真的有一蛮夷小国,藏在千江万海之中,最会制这样的图画?这样的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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