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说:我怀疑你在故意和我抬杠。
巧合罢了,你不值得我改变决定好的晚饭。
你是怎么做到几乎每句话都让我想揍你?
月见里虹映随口道:你更年期吧。
他怀疑自己现在动不动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都是和五条悟拌嘴留下的后遗症。
毕竟他俩拌嘴讲究的是一个句句punchline,以达成气死对方的目的。
但这和之前他对中原中也说的那些话不一样,也和对森鸥外说的那些话不一样,前者是他无意对日后的朋友说出了伤人的话,后者是他故意对便宜老板说出以下犯上的话,还要装成是无心之举。
类似的例子应该是六道骸,但他和六道骸的拌嘴会更毒一点,至少他不会在五条悟的面前故意提夏油杰的事并加以嘲讽,他俩仅仅是小学生级别的拌嘴。
你买虾滑了吗?有魔芋吗?有鱼豆腐吗?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揽着月见里虹映的肩膀,毫无顾忌地开始点菜,对了,一定要加鹌鹑蛋和鱼丸
月见里虹映面无表情地说:你去死吧。
啊,还要加芝士年糕!
呃月见里虹映懒得搭理脸皮厚如城墙的五条悟,但他还是满足了对方的诸多要求,又去了一趟超市把那些食材买了回来。
没办法,谁让他第一趟只买了单人份的量,他还不想为了一点吃的和最强咒术师在家里大打出手。
采购完毕后,月见里虹映带着路上捡来的五条悟回到目前暂居的公寓,以前他从来没带人回来过,没想到第一个来家里做客的人居然是五条悟。
月见里虹映从鞋柜里翻出了一双新拖鞋,随手丢在白发青年的面前。
五条悟没介意对方冷淡的态度,要是对自己热情似火才惊悚。他换上拖鞋走进客厅,环视一圈,房间装潢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本以为月见里虹映住的地方会和本人的气质一样冷冰冰的,以简洁实用风为主,放眼望去除了必需品以外什么都没有的那种。
但实际上屋内扑面而来一股强烈的生活气息,呈现温馨精致的视觉效果。
沙发上堆放着几个风格迥异的抱枕和玩偶,不像是房间的主人自己买的,更像是不同的人送给他的礼物。
五条悟会这么想,不光是因为它们的风格不一,而是因为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甜食礼盒,一般只有送人才会包装得华而不实。
除了眼熟的店家牌子以外,还有一些是亲手制作的甜点,看起来也非常美味。
他看向对面挂在墙上的电视机,电视机下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些装饰物,有最近很流行的盲盒,有一对像是女孩子喜欢的玩偶,还有熄灭的香薰蜡烛,柜子旁边是一盆郁郁葱葱的绿植。
五条悟往沙发上一坐:你之前被监视也住在这里吗?
不是,这是我离开异能特务后暂租的。月见里虹映拉开冰箱的门,把购物袋里的饮料都放了进去,然后提着购物袋走进厨房,别傻坐着,麻烦过来帮忙。
诶五条悟拖长音,抱着一个猪鼻子抱枕,客人不是只要等着开饭就好了吗?
你想得挺美的。
月见里虹映把食材往料理台上一放,走出厨房来到沙发前,他一把扯住五条悟的领子,无情地拖着对方往厨房的方向拽。
我家不欢迎游手好闲的中年大叔,滚过来洗菜,或者从我家滚出去,你选一个。
洗菜洗菜洗菜,行了吧臭小鬼!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起,装着绿叶菜的盆子没多久就被浸满了,五条悟卷起袖子,动作熟练地清洗蔬菜,虽然他嘴上一万个不情愿,但他很擅长这类家务活。
耳边传来有规律的菜刀与菜板相碰撞的声音,五条悟瞥了一眼正在切洋葱的深蓝发少年,打破了无人说话的局面:虹映,洋葱少放一点哦。
你要求真多。
虽然月见里虹映的语气听起来仿佛要把五条悟按在菜板上切了似的,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把没切完的的洋葱推到了一边。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问:说起来,你怎么跑去港口Mafia那种地方了?莫非是追随杰的脚步对了,你知道他的事吗?
月见里虹映把洋葱倒入锅内,语气平静道:嗯,杀了超过百人后叛逃,还扬言要杀光所有非术师,目前是最凶恶的特级诅咒师。
咦?原来你知道呀?五条悟惊异地说,当初我见了杰一面,他和我说你不知道。
因为有幸在异能特务科见过他的通缉令。
异能特务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吧。五条悟耸了耸肩,不过你乱七八糟的能力那么多,想知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厨房内只有洗菜和切菜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五条悟冷不丁地开口道:末永家那事是你干的吧?
月见里虹映懒洋洋地说:我可没被通缉。
处理得挺干净的嘛,和杰完全不一样啊。五条悟把洗好的菜放到了月见里虹映的手边,我以为你一定会站在他那一边的。
月见里虹映笑了一声,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一缕一吹就散的烟:为什么我要和想杀了我的人站在一边?
他偏过脑袋,烟灰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五条悟:这才是你真正想问我的吧?怎么,如果发现我如你所想的那样,你是不是也打算杀了我?
嗯?那倒不会。五条悟把刚洗过菜的湿手往那颗深蓝色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又反复蹭了蹭,直至彻底擦干才松手,顺便留下了一片绿色的菜叶,我只是来和你吃火锅的。
呃一道水痕从头顶上方流了下来,沿着鼻梁缓缓滴下,月见里虹映沉默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刚才推边上的小半个洋葱丢入锅内:你还是滚出去吧。
五条悟惊呼:洋葱达咩!
火锅咕噜咕噜地沸腾着,肉丸滚动,蔬菜漂浮,食物诱人的香味从锅内飘了出来,升起了热腾腾的雾气,和室内的空调冷气达成了恰到好处的平衡。
五条悟拿着漏勺,捞起一颗肉丸: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月见里虹映没跑到夏油杰的那边,但五条悟不觉得他的态度是反对或者想要阻止,反而更接近于怎么样都行的纵容。
月见里虹映往锅里丢了几片土豆,虽然对方语焉不详,但他不用多想就明白问的是什么:这算什么?潜在危险分子的心理调查吗?
随便聊聊,免得我们的小弟弟想不开嘶!好烫!
五条悟猝不及防地被肉丸里溅出的汁水烫了一下,表情瞬间狰狞可怖,好在他第一时间就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你怎么买了包心的啊!
不爽可以自己去买。月见里虹映的语气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幸灾乐祸。
他从锅里捞出一块鱼豆腐,轻轻地吹了几下:就算我想去,他也拒收吧,我又不是咒术师。
也是,那家伙完全魔怔了啊,他把追随他的诅咒师称之为家人,把非术师称之为猴子。五条悟拿起手边的冰镇可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不过,你当工具人的价值还是有的。
月见里虹映纠正道:应该是工具猴吧。
五条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黑色的圆框墨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了一点,他表面嬉皮笑脸的,镜片后的苍蓝色眼睛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正在吃着鱼豆腐的月见里虹映。
虽然五条悟早就料到这小鬼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对方已经心态好到可以玩梗自嘲的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