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花里胡哨的名字越不实用,简洁明了才是取名的关键。
季酒想了想:我喜欢叫它「吞噬」。
足够的直白。
和尚嘟囔了一句,我看叫「饕餮」更合适。
他还在心疼自己的那张桌子。
最后录入的还是「吞噬」。
季酒的身份也从「拾荒者」改成了「开拓者」,自从季酒不惜偷跑也要一起出任务后司殷远就不打算把他当成易碎品保护起来,他明白季酒更适合的是成长。
滴滴滴
司殷远低头接起通讯器,狐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他只说了一句话:先知婆婆找你。
司殷远就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季酒乖乖的跟上他,眼神带着几分好奇:先知婆婆是谁?
司殷远边开车边道:是一个异能为「预知」的婆婆。
她很厉害吗?季酒懵懵懂懂的问。
嗯,很厉害,每次她一共说过四次预言,每次都是对基地很重要的预言,有一次基地差点沦陷她也做出了预言,可惜我们还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卡玛防御圈就是在那次浩劫中形成的。
从司殷远的语气中就不难听出他对那位老人的尊敬。
季酒歪头:那这次会是第五次预言吗?
司殷远握紧了方向盘:是。
不然狐眼也不会这么严肃的叫他过去。
谁也不知道预言会是好坏,只有一点能肯定,预言的事情一定是关乎整个基地甚至整个人类存亡的。
先知婆婆第二次预言的主角就是他,也是像这样临时通知他过去,只要他人不到,先知婆婆就算是恢复了神智也坚决不开口。
那一次的预言也是四次中最简短的,她当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司殷远道:你的异能是最强的,是全人类的希望。
在场的人皆为哗然。
这么一句陈述句,让那时候被很多人用另类目光相待的司殷远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异能。
也许他的异能会让人恐惧,但它也成为指向畸变物最凶狠的利刃。
而后他成为了猎人首席,被称为当之无愧的人类最强者,没有人再敢跑到他面前说他的异能多么骇人。
他也一直不曾忘记先知婆婆在他迷茫的时候说的那句人类的希望。
这次和当时的情景有点像,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个季酒。
先知婆婆因为身体的问题,一直呆在研究院被很好的保护起来,从末世后就没有踏出过研究院给安排的那间房间,所有人想见她都必须亲自赶去。
他们到达的时候助理陈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快步的给两个人带路,说:先知婆婆这次除了您,还要见季先生。
司殷远诧异的扬眉:见季酒?
陈可解释:是的,您知道的,先知婆婆如果不见到自己要找的人就一定不会开口的。
季酒疑惑:可是通讯的时候没说要找我啊?
他当时就在旁边听着,狐眼只是让司殷远快点过去。
陈可的脸可疑的红了红:我导师的说你们是胜新婚的小情侣,不管什么时候都黏在一起,不需要特别通知。
他口中的导师就是狐眼。
听到这里司殷远下意识就想反驳,突然他低头看了眼被自己牵着手十分乖巧的季酒。
...一时间居然觉得有点无法反驳。
最后他黑着脸道:我们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陈可看了一眼他们紧紧握住一起的手后推了下老实木讷的黑框眼镜,心想,你们觉醒者可真会玩。
季酒没在听他们聊天,如果不是手被饲主拉着,他早就循着食物的气息跑走了。
上次检查脑部虽然来过研究所,这么深入还是第一次。
因为植物变异导致可食用蔬菜水果的种类骤减,研究院总是要研发出各种奇怪的食物来给人们补充维生素等营养,对于贪吃的小草来说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美食的诱惑。
他不会中毒也不怎么挑嘴,半成品也能吃得很开心。
大概是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司殷远牵得特别紧,像是担心自家孩子闯祸的家长。
在路过一间紧闭的研究室时,季酒还是没忍住问道:里面是什么?
他感知到了一大股能量体。
肯定很美味。
陈可瞥了一眼,莫名有些慌乱:是导师的一个实验体,通泉草。
他默默又加快了步伐。
季酒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已经到了先知婆婆所在的地方,气氛十分严肃,十几个研究人员有男有女都在这里候着。
他只好将疑问压下。
先知婆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枯瘦的身体陷入一张巨大柔软的床上,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子。
看起来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
眼神浑浑噩噩好像看不见任何东西。
奇怪的是当季酒和司殷远被狐眼带到床前的瞬间,她却能精准的扭头看向他们。
似乎能从那双浑浊的小眼睛中将两个人看得透彻。
原本翻身都得靠别人的先知婆婆在这一刻如同奇迹般有了力量,拒绝了来扶她的人,自己撑着坐了起来:你终于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指司殷远,没想到她下一个动作就是伸手轻轻放在了季酒头上,眼神十分温柔:是个好孩子。
这是季酒第一次被除了饲主以外的人摸头,意外的并不抗拒。
他冷静的想,又是一个奇怪的人类,她明明看出了他畸变物的身份了。
人类对于畸变物都是痛恨的。
他却没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半分恶意。
伸手的这一个动作就花了她全部力气,她收回手这才看向司殷远,微笑道:已经出现了,和你异能相对应的另外一个异能,那就是人类的转机。
在场的研究人员互相传递震惊的眼神,如果不是预言的时候不能被打断,在刚刚先知婆婆伸手摸季酒头的时候他们就会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
司殷远眼神沉沉:我该去哪里找那份转机?
先知婆婆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往西。
西边?
先知婆婆却在这时候眼神出现了几分涣散,拍着手张大嘴:啊!啊!
突然的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负责照顾她的人赶紧熟练的为她擦掉嘴边的口水,慢慢扶着她躺下,哄着她闭眼休息。
老人宛如一个调皮的幼童,把头扭来扭去就是不愿意休息,咿咿呀呀拍手。
狐眼解释:她的阿尔茨海默症一天比一天严重,现在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就连「治愈」异能的阮双双都没办法治疗。
人类果然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