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怜悯的看向他,低骂了一句:蠢货。
他这次完全就是翻车,别说报酬了,把人送到目的地后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见他们都不理会自己,那人急道:半个馒头!我只要半个馒头!
被唤做老鼠的男孩朝他比了个鬼脸:略。
自讨了个没趣,那人恨恨的走了。
季酒觉得有点意思:你不怕他晚上来打你吗?
老鼠摇头晃脑:我才不怕他。
能在贫民窟生活的人,多少都有点苟活的能力。
更脏更乱的都见识过,不适应这里的都被欺负死了。
老鼠的年龄已经十三岁,这个年龄其实很尴尬,基地专门的儿童看护中心并不收这么大孩子,他们可以接受把一个孩子养到十六岁,十六岁以后必须离开看护中心,却不接收任何十二岁以上的孩子。
末世后孤儿实在太多,这也是无奈之举。
老鼠突然停住了脚步:就是前面。
那是个死胡同,在胡同的最里面有一扇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门。
司殷远抬脚走进去,不轻不重的敲了门。
从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谁啊?
沉稳的回答响起:是我。
...
一片沉默。
老鼠小心翼翼开口:这就是不见的意思。
老缚头并不招待所有客人,他的怪脾气到哪都没有改变。
被拒绝的人不管是威胁还是百般讨好都没法让他动摇。
是一个很有原则的怪脾气。
季酒才不管这些,他凑到前面,盯着这个紧闭的门几秒后拍了拍:开门!
里面再次发出疑问:你是谁?
季酒天真的回答:我是季酒啊。
门里安静了片刻,里面那个据说是很有原则的怪老头嘟囔了一句:听都没听说过。
下一秒门就缓缓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酒:敲敲OvO
第61章换脸
进入这个昏暗的屋子内部后,季酒就注意到了那个精瘦精瘦的老头。
狭小的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扫过他全身,仿佛在掂量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是别人被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多少会有点不自在。
季酒毫无动摇,澄澈的眼神直直看回去,同样上下看了看这个老头,撇嘴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
老缚头反倒是笑开了,露出一嘴金牙:有意思,你这小娃娃有意思。
季酒不理会他,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走进去,直接坐在了有点老旧的沙发上,拿起桌上一朵假花玫瑰转了转。
娇艳欲滴的颜色在他白皙纤长的指尖绽放,衬托得人更加矜贵。
老缚头发出奇怪的笑声:没想到你居然也能拐到这么有意思的娃娃。
正是因为过于好奇会被司殷远带来的人是谁,他才第一次打破原则开了门。
司殷远表情淡漠:他不是我拐的。
是自己撞进来的。
老缚头哼哼两声。
季酒的指尖出现一缕黑雾,好奇的直接把假花吞了。
司殷远眼里终于出现了波动,他长得天生严肃,微微皱眉的时候看起来就比常人凶戾,不要乱吃东西。
说完阻止了季酒拿下一朵假花的手。
季酒乖乖收回手:好喔。
视线还是念念不忘的停留在那些假花上,半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老缚头哈哈一笑:你们这相处模式可真有意思。
季酒扭头看他:你也很有意思。
老缚头兴致勃勃:为什么这么说?
季酒直言不讳:因为你很怪啊。
在角落一直不说话的老鼠吸了口气,朝季酒投向一个佩服的眼神。
老缚头是这一代出了名的怪人,自从有一次一个混混来找他麻烦被剥了脸皮丢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惹他。
听到这句话老缚头不仅不生气,而是又笑了。
老鼠的表情活像见了鬼,他来这里好几次,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缚头笑这么开心。
司殷远耐心的等他笑完,才接着问:聊聊?
老缚头重重哼了一声:有事相求也是这么一副臭脾气,当心媳妇跟人跑了!
这么说着,他还是主动走到了里屋跟他谈。
狭小混乱的客厅只剩下季酒跟老鼠,到处是散乱着的东西。
大到看不出作用的铁块,小到手术刀,很难有落脚的地方。
季酒趁着饲主不在,又薅了几朵假花。
自从吃醋通泉草后,他对这些花都很在意。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花是植物生殖器官。
万一饲主爱上了别的植物的生殖器官怎么办。
季酒一边想一边将手上的花用黑雾吞掉。
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挪到了他旁边,见他对自己没反应,胆子又大了点:你们跟老缚头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怎么可能?老鼠不满。
他以为是季酒不愿意告诉他。
季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我要跟一个人类有关系?
他反问:那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老鼠停下来莫名想了想,语气变得失落:没有关系,只是他之前救过我一次,那时候我被这里的流氓揍得半条命都没了。
季酒突然好奇:那你妹妹呢?
刚刚老鼠被他抓到的时候提到了自己还有一个重病在身的妹妹。
老鼠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尴尬:那是我骗你的。
他下意识抱头防打。
没想到季酒对他的话完全没反应,只是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季酒还是坚持不懈的揪着那些假花。
又过了五分钟后,那老头从房间里出来,朝季酒招了手:过来吧。
老鼠十分懂眼色的开溜。
季酒好奇的进去,看到了房间中间一台冷冰冰的手术台。
要做什么?
老缚头阴险笑了一下:当然是给你们换脸。
他故意侧身露出了身后寒气森森的手术刀,脸上表情如同抓小孩的吃的老巫师。
季酒扑到饲主怀里瑟瑟发抖:他要把我的脸皮剥下来吗?
埋在胸肌下的精致小脸蛋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