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独钓(穿越)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独钓(穿越)——雾十(21)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这怎么行,您可是客人。羡门说出了闻嘲风想说的。谁家也没有因为主人不想见人,就让客人蒙眼的道理,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哪怕寒江雪不介意,闻嘲风也会介意。

可是让闻嘲风戴上幂篱,也是寒江雪无法接受的方案,那可是个天生体弱的病人,万一一个呼吸不畅

矛盾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然后,寒江雪就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问羡门从厨房要到了两个新鲜干净的竹筒,又找来了一根足够长的红线,穿过两个竹筒底部,一个简易的土电话就做出来了。这是寒江雪在孤儿院里玩过的为数不多的玩具之一,他做起来可娴熟了。

寒江雪自己留了一头,又让羡门把另外一头交到了闻嘲风的手上。

月亮门特意留出了一条小缝,这样才能把传音线绷直。

闻嘲风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拿到在寒江雪看来大小还算合适的竹筒后,就多少有些显得像是在摆弄一个小东西。它看上去是那样脆弱,轻轻一捏就会碎掉。闻嘲风不明白寒江雪要做什么,直到他听到寒江雪说,请殿下绷直红线,再把耳朵贴到竹筒上。

然后,闻嘲风就从竹筒里,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喂,您听到了吗?

被放大的不只是寒江雪的声音,还有闻嘲风的感觉,他知道这不可能,可他就是觉得独属于寒江雪的橘绿气息,好像也顺着两个竹筒间长长的红线,吹进了他的耳朵里。

很轻,很痒,也很滚烫。

闻嘲风几乎下意识地就把竹筒拿了开来,想要把这个让他的情绪变得很奇怪的东西,拿得越远越好。可真的拿走了,他又有些舍不得了,他其实很喜欢这种仿佛整个耳朵,都笼罩在寒江雪的气息里的感觉。于是只能做贼心虚般,又重新把竹筒贴了回来。

他、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呢?事无不可对人言!

但寒江雪那边却已经先笑了起来,他说:嗨呀,我傻了,您根本不需要这样听我说话啊,只有我听不清您说话。殿下,您可以试试吗?

当然是可以的。

闻嘲风感觉自己就像皮影戏里的小人,大脑放空,全靠指挥。寒江雪说了什么,他就做了什么。他学着寒江雪,试着小声用竹筒传递了一句:喂。

只一声,就像是烫了嘴。这经历是如此新奇有趣,就好像他的声音和气息也会由红线,传递到寒江雪的耳朵里。他不由想到了之前在溪里仰视看到的,寒江雪的耳朵受到爹娘狮子兽型的影响,是半圆又小巧的,白皙似瓷,玉染红霞。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贴合了闻嘲风的审美,没有一处不精致,没有一处不叫他觉得舒心惬意。

而如今对方的耳朵,就贴在既遥远又亲近的地方,专注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的小秘密。

闻嘲风又道:能听到吗?

能!寒江雪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轻松又愉快,是不是很有趣?我小时候可喜欢这个了。

闻嘲风矜持的点了点头,就还、还可以吧。

然后,一墙之隔的他们,便开启了无所不谈模式,从寒江雪养的猫,到闻嘲风今日吃的药。寒江雪真的太容易把人带跑偏了。暖色的午后阳光,突破云层倾泻而下。少年无害又美好,天生便应了冬日可爱一词。

少时,闻嘲风曾跟着大儒太傅学《左传》,在讲到杜预的左传批注时,太傅曾说过这个四字成语。

太傅卷着书,走过花梨木的长桌,本只是想告诉他们,冬日可爱真的是个成语,意如其字,就是形容人如冬季的煦阳,你会对他天然地感到亲切与温暖。

闻嘲风当年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古人真是长得丑,想的花,哪里来的这样天然纯粹的样子?不过是演技极佳,就像宫中那些佛口蛇心的娘娘。

直至今时今日,闻嘲风才相信了,原来这世间真就有人可以生而如此。

寒江雪便像冬阳般可爱,突兀又不是那么意外地,闯入了闻嘲风本该如一口枯井的生活。

他从井上好奇地往下看,带来了阳光,也带来了四季。

***

与此同时,在河内的女将军寒二,收到了来自弟弟的家书。

厚厚的一沓。

寒江雪是个家书话痨,他真的很想和他的家人变得亲近。

寒二是个看到字就头疼的母狮子,打小就不爱读书,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如果是弟弟的家书,她总能津津有味地从头读到尾,兴致来了,有时候甚至还能再读一遍。就好像他们姐弟从未分开,她一直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

这一天弟弟信里的主题还是他在帮无夷王养宠物,自己养小猫,以及,他准备开个茶饮店。等方伯研究出能便于寄送的半成品,他就给阿姊也送过来一些,很好喝的。

他主要是想问问他姐更喜欢喝甜口还是酸口,这样才好针对性地给她多备些。

寒二:!!!

不行,她觉得她必须得亲自回雍畿一趟了,她合理怀疑她爹在虐待她弟,不然他弟不可能突然如此上进!

第27章开始钓鱼的第二十七天:

在寒二琢磨着怎么才能请下这个回京的探亲假时,她娘也辗转接到了小儿子的又一封家书。

但寒夫人并没有像寒二那样误会什么,因为她丈夫也爱给她写信,并且在之前的一封信里就已经解释过了,寒小雪研究甜饮子不是缺钱,是为了给别人谋出路。

寒武侯是个武夫,不通文墨,却在家庭和爱情面前,很是有那么点求生欲。多年在外、聚少离多的经历,帮他无师自通了一手好文笔,给娘子鸿雁传书得不亦乐乎。他缕了一缕两腮的胡须,大言不惭道,就他这个水平,若真的出了书,还不得把大儿子比的自闭了?

嗯,自闭一词是他和小儿子学来的,一用就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从寒夫人的角度来看,她丈夫的信就是单纯的话痨了。

其啰嗦程度,比小儿子更甚。从早上起来看见一只蜻蜓飞过后花园的池塘,差点以为是敌人的探子;到不小心又把吃饭的瓷碗给捏出了一道细纹,纹路好像老大老二小时候的哭脸等等等等,事无巨细,桩桩件件,都一定要记下来说给寒夫人,他还很喜欢在写完一件事后,加些奇奇怪怪的人生感悟。

就好像一只大型知了,趴在夏日的树上,成功用娘子你想我了吗,娘子我想你了,娘子你吃了吗,娘子我吃了,娘子,娘子,娘子样的废话,吵到了寒夫人的眼睛。

寒夫人捏了捏鼻梁,忍着不算好的脾气,在整整一页纸上只写了三个大字:知道了。

意简言赅,又韵味悠长。

不仔细地远远一看,还以为她回的其实是闭嘴吧。

在过滤掉无数长篇累牍的无用信息后,寒夫人这才勉强提炼出零星的重要内容,拿去了与寒老夫人分享。

两人如今正在南下的船上,老人家的有些晕船,不太舒坦,好几日都是恹恹的样子。虽然寒老夫人极力掩饰,不肯示弱于人前,但寒夫人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勉强?幸好,寒夫人也同样很清楚该怎么转移寒老夫人的注意,让她打起精神。

寒夫人说:京中应该是没有察觉到我们的真正动向的。

寒老夫人说:我的江江啊

寒夫人又说: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不能直接前往,最好是哪怕被人查出我们到底去了哪里,也会误以为是我们的又一个障眼法。

寒老夫人弱弱地说:咱们家江江怎么样啦?

寒夫人继续说:格天诗会还在蹦跶,但您儿子已经给他们挖好坑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