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福泽川忽然展现出了总未有过的坦然,他笑起来:嗯,那样想过啊。
毕竟我也很想能够存在下去。
什么人撞碎了玻璃,踩着碎片朝两人方向疾步走来。
福泽川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让他记忆颇深的那个人的身影。
正是因为在他身上所看见的,非人所能创造的奇迹,才让他一直以来都在尝试着去抗争。
但是
已经够了
无意识抬起的手被人接住而后紧紧握住。
笃定的眼瞳直直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好像要扎进他的脑海深处。
福泽川死了。
对方叙述道:掌控命运的黄金之王福泽川已经死了。
你的命运到此为止,一切要偿还的,要回馈的,要弥补的,都到此为止。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福泽川也忍不住跟着睁眼,他愣了下而后笑起来,吞不下去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嗯,我死了就都停止了。
谢谢你中也。
所以。中也哽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福泽川了。
你是川,只是川,你会有另一个新的名字虽然我还没想好,而且好像也不该我来取但是
那个人伸手抱住他:欢迎回家。
很熟悉的怀抱,很温暖的怀抱,和逐渐远去的意识不同,这一切仿佛有种独特的似曾相识感。
啊啊,说起来,在幻境里他所一直期待的母亲的怀抱也是这样。
回家吗?
还有家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这一刻他再也没有考虑命运之类事情的思绪了。
一切在这个时候都变得空白起来。
动物间诞生的最早的情感,是母爱。为了繁衍,而后逐渐孕育出来的情感。
对于人类来说,最刻骨铭心的是亲情,无论是好是坏,是正常还是扭曲,那都是决定了一个人成长成为什么模样的关键因素。
诞生之初的他感受到的是爱,犹如烈日,犹如暴雨,犹如巨浪,毁灭中带着无数破釜沉舟的希望。
而后,他所有爱人的模样,都是在向着她在学习。
可以为了所有他所爱的人,付出所有他能想到的代价,将自身置于爱之外。
也和她一样,从来什么都不说,也不愿流露分毫软弱。
直到中也说出来的那一句
他从命运的纠缠之中,脱离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与谢野之手。
从床上坐起来时,他还有些恍惚,有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感觉。
门外是吵吵闹闹的声音,能听到大嗓门们似乎就什么事情争执着,医生小姐与谢野的声音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
他伸出手,下意识想摸些什么,了解下始末,但伸出去的手却扑空了。
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的东西。
做梦了吗?
还是说现在才是梦呢?
我说了预计是下午你们中午
推开门的声音停止下来。
喏你看,我就说醒了吧?太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的预估也是不会出问题的。
啧。与谢野抱手跟了进来,在她后面的是等待了许久的福泽谕吉。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人,缓步走到对方跟前。
本来还想和人嘴几句的太宰一行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福泽川以前叫福泽川,也是从侧面证明了他与福泽谕吉之间的关系。不论这是他人委托,还是出于福泽谕吉自己所想,两人至少维持过一段时间监护人和被监护的关系。
福泽谕吉抬起手,而坐床上的人下意识去捂了下脑袋。
如同挥下来的手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欢迎回家。
靠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看向旁边同样留在这边的江户川:那些不能说吗?
嗯,关于我们最后的实施计划一句都不能再说了。江户川摸着怀里的眼镜,如果不能一直瞒下去,他迟早还会回归那样的状态,比起这个,你想好他要叫什么了吗?
怎么问我!
耍帅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
中也君房间里忽然传出人的声音,我听到啦,不进来坐一会吗?
这和以前不一样,中也想,川刻意回避他的时候,他好像大胆了许多,但一旦川开始掌握主动权了,他就时常会陷入这样的不知所措的状态。
但在被人半推着进去之后,他看见对方那双眼睛的时候,又忽然觉得即便是这样的状态也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是对方的话
哦!话说回来,谕吉先生,中也君说要给我取名字呢!
福泽谕吉:?
要叫什么呢?难道是中原川吗?
中原中也:有一瞬间有点心动,但仔细想想问题还是很大至少他现在看上去就要提前面对更加棘手的问题了!
他不该忘了对方那堆扯不清的关系网!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有番外等我再腾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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