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施然就带着陈若瑜刷卡进去了公寓楼。
这个点电梯没有多少人,空空荡荡的电梯里倒映着这两个人的影子。
施然按下了她所住的楼层,低头端详着陈若瑜身边的小行李箱,有点嫌弃:就这么点东西?
只是今晚的必须用品。陈若瑜答道。
施然脑子迟缓的转了一个弯,问道:是怕我今天不要你,所以就都没有拿来?
陈若瑜听着刚要否定,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施然自问自答的声音:我哪里就这么小心眼了。
不知道究竟是这酒意上来的缓慢,还是因为那个人出现在了身边让人卸下了防备,那被一路吹着的凉风压制着的醉意在施然的脸上烧得愈演愈烈起来。
她掏了掏自己今天背着的小包,像是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小心眼似的,径直将里面的钥匙拍到了陈若瑜的手心,呶,是你的了。
冰凉的钥匙贴在陈若瑜的掌心,挂坠上那只小狐狸的脑袋硌了她一下。
陈若瑜看着被施然放到自己手里的那只象征着她的橙黄色小狐狸,意味不明的点了下头,好。
上行的标志在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施然抄着口袋仰头看着逐渐接近她家的数字,假装不在意的小声嘟囔道:可既然只是房间漏水了,你刚才接完电话后表情那么紧张干什么?害得w
可能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控制着她,施然的话刚要说到关键,就化成了嘴边的一声叹息。
那微微鼓起来的小脸抹着一层酒意的殷红,上面写着了委屈。
陈若瑜瞧得真切,问道:害得什么?
电梯里灯光通明,正对着电梯门的镜子将整个狭小的空间衬得大了一倍。
施然意识到陈若瑜听到了自己刚才的嘟囔,眼神闪烁的回答道:害得害的周沅姐担心了你一晚上。
施然喝醉了,意识游离于清醒与模糊之间,连平日里她最擅长的狡黠都演不出来了。
陈若瑜听着这番说的并不利落的话,当然不信,嗓音淡淡的追问道:那你呢。
我?施然靠在墙上想了想,傲娇的表示道:我当然该吃吃该喝喝了,你闻,我跟小八他们喝了不少呢。
喝醉了酒的人没有距离的概念,那精致小巧的鼻尖一下就格外近的落在了陈若瑜的视线中。
温热的鼻息带着酒精的味道毫无保留的全都落在了陈若瑜的脸上,施然那放大了的五官写满了酒气熏染的风情。
陈若瑜知道施然是不怎么喝酒的。
酒精对于她而言,跟口袋里的烟一样,都是欲盖弥彰的一种掩饰。
掩饰她刚才在聚餐的时候,对自己未命名的担心。
四目相对,施然的眼瞳中氤氲着一团雾气。
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些没办法思考,只顺着刚才心里的憋闷讨伐着面前的这个人:陈若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陈若瑜则伸手过去揽住施然摇摇晃晃的身子,对她道:错了。
施然原本是不想让这个被自己称呼为小没良心的人揽着自己的,可偏偏她有些站不稳,便干脆就环住了她的脖颈,仰头看着她,审问般的问道: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日后再碰到任何事情,我会跟你说明白的。陈若瑜认真的答道。
施然听着,就傲娇的哼了一声,谁要听你说明白了,我才不在乎你。一点都不。
只是这个人说着的是使性子的狠话,眼眶却比任何一人都先红了起来。
可能是刚才在席间的担心只是虚惊一场,喝醉了酒的施然突然有些委屈:我干什么要在乎你啊,那么一大盘子的羊肉,你知不知道我一口都没吃到!最后一份红糖糍粑也被周沅姐拿给小八了!还有苕粉,土豆片,虾滑,鸭血
施然靠在陈若瑜的肩上,数算着今天晚上她巨大的损失,任性又刁蛮的讲道:陈若瑜,这些你都得赔我,你知不知道。
陈若瑜听着这个人喝醉了的胡话,荒芜寂寥的心野滚来了一颗棕红色的话梅糖。
梅子与红糖的味道交织在透明的玻璃球中,随着糖珠的滚动铺满了枯竭的土地。
陈若瑜终于在这个酒醉的晚上,窥到了她在施然心中的地位。
即使她在平日里不说也不表现,其实自己在她的心里也已经占据了一亩三分吧。
陈若瑜这么想着,对着施然点了点头,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温柔:赔你,都赔你。
那柔软的指尖撩起了脸侧凌乱的长发,擦过耳垂落下一片炽热的电流。
施然感受着陈若瑜给予的,令她此刻心跳愈发加速的温柔,使性子般的压下陈若瑜的头。
讨伐她,让她低头。
然后就肆无忌惮的去吻她,作为这个人让自己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惩罚。
.
翌日,天空蒙着一层厚重的云,整座城市的颜色都如同浸在水中般深了一度。
清晨淅沥的小雨薄薄的洇湿了一层地面,像是要将夜晚的混乱洗涤一净似的。
施然是揉着额角醒过来的,她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晚上的混沌的梦。
算不上是噩梦,应该是些什么美梦,就是场景在不断的切换,转的她脑袋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刚醒过来的人对味道总是最敏感的,施然发现这个家里多了一个人的味道。
清冷淡雅的,是陈若瑜独有的味道。
施然清醒又茫然,低头就看到了她肩头的吻痕。
浅粉色的一抹,淡淡的却又无法让人忽略,让她依稀的想起了昨晚她过的好像尤其的混乱。
吻也是凌乱的。
她就是在这个地方,单手箍着陈若瑜的手腕,将她的手束在头顶,耳边全是那人灼热的气息。
施然。
她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有些脱离平日清冷的抓狂。
那皙白的颈子在窗外的月光下高高的向上昂起,雪白之中开着几朵殷红的梅花。
施然想着头疼,闭上了眼睛,抬着酸涩的手臂揉着自己的小脑袋瓜。
她还记得陈若瑜的房间被水泡了所以来自己家里借住,但是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自己跟陈若瑜说了什么?
陈若瑜又跟自己说了什么?
她们是怎么就滚到了一块儿了呢?
施然觉得昨天从火锅店喝的几种酒就不纯,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假酒害人。
只是这份情绪还没有维持多久,她的太阳穴像是反对一样,反击般的抽疼了起来。
啊
生活不易,小狐狸叹气。
昨天晚上没有吃好,还从事了一晚上的体力劳动,施然的肚子抗议了起来。
无法,施然只好胡乱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oversized的T恤套上,而后踩着她的拖鞋下楼觅食去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