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可以对今天的陈若瑜有一点点动心,动心她背着自己从桥的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动心在这个黑夜里她发现世界上还有一个跟自己同样的人。
匣子被扣开了锁,摇摇晃晃的想要被打开。
这人却依旧傲娇,抬手拍了下陈若瑜的手掌,道:现在,有待商榷。
着急回家的车流逐渐少起来,进入夜晚的城市热闹的灯火霓虹,却又安静的只剩下了风声。
施然扭到的脚情况好了不少,就这样挽着陈若瑜的手臂跟她一起慢悠悠的走着回到了家,路灯映着两道斜斜的两个影子,忽明忽暗的,好像她们能一直这样走很久。
尽管施然烧已经退了,但好歹还算是半个病人,回到家把药吃下去,困劲儿也就上来了,躺到被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陈若瑜轻手轻脚的收拾着,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施然合上眼睛安稳的睡颜。
床头暖黄的灯光落在施然的脸上,小狐狸褪去了平日里的乖张与不羁,就这样蜷在柔软的被褥之下,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怎么自己一提出,她就同意了呢?
简直就跟梦里一样。
她还记得她听到施宇说施然跟宋怡在一起的那天做的那个坠入深渊的噩梦,还记得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捧着那张二手情书反复阅读,多希望里面的这个你指的是自己。
那时候的施然不是她的太阳,却真真切切的照亮过她的世界。
如今,她终于重新找回了她的太阳。
女朋友。
陈若瑜小心翼翼的撩开挡在施然脸侧的碎发,漆黑的瞳子里装的全是沉甸甸的爱意。
她像个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捧着她的挚爱,一刻也不想跟她分开,哪怕是眨眼的瞬间。
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施然轻轻的呼吸声,窗外的圆月悄无声音的见证着这一室的深情。
直到眼睛上下打架,直到思绪开始涣散,奔波忙碌了一天的陈若瑜这才撑不下去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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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晴好。
太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将阳光铺满了施然的这间小小的loft公寓,这人昨晚一夜好梦,直到她感觉到阳光有些灼眼了,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施然对今天的天气有些疑惑,怎么还不到夏天大清早的阳光就在这么灿烂了?
带着疑问施然打开了自己闹钟还有响的手机,下一秒眼睛就不自觉的瞪大了。
她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上午十点!
施然看着自己手机通知栏的睡眠报告,确定自己的闹钟已经响过了。
可是为什么她自己却没一丝一毫听见这闹钟声音的记忆呢?
施然坐在床上,很快就想到了那个昨晚同自己合被而眠人是陈若瑜关了自己的闹钟。
施然想责难陈若瑜,可是情绪刚上来就被一阵不明显的香气吸引了注意力。
她踩着拖鞋下楼朝厨房看去,就看到厨房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来回忙碌,带着水渍的菜板上放着青菜叶子,棕褐色的小砂锅正被下方慢吞吞的文火慢炖着。
施然想要发难的想法瞬间就随着腾腾的热气消散在了这春日的暖阳中。
胡乱生气是会没有老婆的。
这时,陈若瑜像是察觉到了楼上的人睡醒了,平静的转过身来,语气自然而温和:醒了?
施然偷看被抓包,对陈若瑜嗯了一声,看着她再次围上自家围裙的样子乖乖的点了点头。
自己在心里吐槽:为什么每次早上偷看在厨房做饭的陈若瑜,自己都会是以脑袋从扶手缝隙钻出来这个动作,有些不雅观。
食物的香气勾的施然格外的好奇,空荡荡的肚子也发出了馋的声音。
她跟陈若瑜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将脑袋从扶手缝隙收了回去,步伐轻盈且快速的走到了厨房,在陈若瑜的背后探过了一颗小脑袋:做的什么?
跟言姨学了一道补气血的汤,已经好了。陈若瑜说着就关掉了火,取了一对隔热手套捏着砂锅的两个小耳朵朝一旁的岛台餐桌走去。
施然闻言,有些诧异:你自己做的?
陈若瑜点点头,在施然的注视下打开了砂锅盖子。
铺面而来的热气裹着肉的香气朝施然涌来,莲藕跟玉米清新鲜味也随之出现。
青菜的叶子吸饱了汤汁,软绵绵的覆在排骨上,卖相特别好。
施然不吝惜辞藻的夸道:没想到陈总监的手艺可以啊,真是便宜我了。
陈若瑜听着唇角微微勾起,却又很快按了下去,嗓音平淡的讲道:这是言姨的独家秘方。
施然听着这个姓耳熟,不免猜测道:言姨就是言宁的妈妈吧。
陈若瑜点点头,对。
施然接过了陈若瑜舀好的汤碗,径直略过一旁的醋瓶,拿了黑胡椒瓶:怪不得你们俩关系好,两小无猜,青梅青梅。
我跟言宁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言宁是直的,我也不喜欢她这个类型。陈若瑜解释着,将被施然刚才略过的醋瓶推给了施然。
施然瞧了一眼面前的醋瓶,傲娇的撅了下嘴,道:大早上的,我才不吃醋呢。
话音落下她就察觉到不对来了,现在早就不是早上了。
方才被按下去的责难被施然又拿了过来,审问道:是不是你把我的闹钟关了?
陈若瑜嗯了一声,接着就将她跟施然面前的醋放回了原来。
今天她醒的比施然早,想着施然感冒才刚刚好,就赶在她闹钟响的前一秒,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施然蹙眉,声音里还有些社畜的委屈:那我是不是已经请了两天假了,两天没有工资。
陈若瑜不然:不会。
施然怔了一下,紧接着就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是工作室老大这一事实,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她就这样托着下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陈若瑜,故意问道:那陈总监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陈若瑜抬起几分对上施然眼睛里的狡黠,坦然点头:算是。
这样的直白回答让施然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张扬。
只是这份张扬没有维持多久,她就注意到了陈若瑜左手手指上包着的那个创可贴。
施然蹙眉:你手怎么了?
她还记得昨晚陈若瑜背着自己的的时候,手指还是完好无损的。
不小心。陈若瑜回答道,说着就要将手收到桌下。
施然却预判了她的动作,先一步伸过了手去,口气有些严肃:我看看。
创可贴将陈若瑜的手指包裹的很好,只是在伤口处还渗这点血印,鲜红的颜色被浅棕色的创可贴分食,看起来有些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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