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侧过头静静的看着秋晴,他比之前更瘦了,脸在阳光的下更显的苍白,像是马上就要变成了透明的。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
秋晴抿了抿唇,看见况穆这般虚弱的样子,她的眼睛有点发酸,于是秋晴垂下头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又笑着抬起头:你最近好点了吗?
好多了。
........
接着就是一阵静谧。
况穆本来就不是多说话的人,尤其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更是多说一个字都嫌烦,平时秋晴和况穆在一起时大多都是她缠着况穆说话,很少有遇见过这种尴尬的气氛。
秋晴低头很努力的想要找些话题,可是她发现如今她和况穆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做不到像之前一样围着况穆肆无忌惮的开口了。
还没有等秋晴想好话题,况穆就主动开口了:秋晴,上次的事情我听说了,是你找到了人来救我,谢谢。
或许是因为况穆病了,声音居然是少有的柔和,听得秋晴愣了一下,连连挥手:不不,那件事是个误会,全部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况穆垂下了眼睛,没说话了。
秋晴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况穆,每一次近距离的看况穆,她都会在心里悄悄的震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即便是现在况穆病的脸色苍白,歪歪的倚在床头,却依旧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秋晴不由的想到了那天在仓库里,况穆拽着季宵焕的衣领,哭的双眼赤红,满目委屈.......
况穆.......秋晴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况穆抬起眼睛望着秋晴。
突然被况穆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秋晴噎了一下: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和季宵焕是不是.......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秋晴拧着眉头,问的很委婉。
况穆却答的丝毫没有避讳:是。
.......那你们的关系是?
况穆沉默了一下:曾经我们是很亲密的家人。
家人?秋晴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你们俩有血缘关系吗?
况穆垂下颜睫,没有回答秋晴的这个问题,反而沉沉的开口问她:秋晴,你还喜欢季宵焕吗?
秋晴被这个问题打的愣了一下,她嘴巴张了张,忽而笑着说开了:害,什么喜不喜欢,我们早就分手了啊。
那你还喜欢他吗?况穆却又固执的重复问了一遍,一双黝黑的眼睛凝视着秋晴,看的秋晴脑袋发蒙。
秋晴的手不自觉的缩紧了些,依旧在笑:肯定不喜欢了啊,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况穆浑身的力道都像是泄了下来一样,他慢慢的靠回床头,低下了头,指尖紧绞着被子上的线头。
过了会,他声音悠悠的说:........可是我非他不可啊。
窗外的风又开始吹了,走廊里有人走过的声音,楼下花园里孩子也又开始玩闹了,那断断续续的嘈杂声,以至于快要盖住况穆清冷的说话声。
秋晴的笑僵在了脸上,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像是都寂静了,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况穆这回抬起了头,他薄唇轻动,用很慢很轻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秋晴,我非他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我大概晚上十二点还会更新一次,比这一章还要粗长。
为什么要分开更呢,是因为我害怕我晚上再被锁进小黑屋,所以万一我被锁了,你们一定要记得想我,呜呜呜呜呜呜.....
第27章
秋晴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开始神思恍惚,她不由的又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
竞赛班况穆想要坐在季宵焕身边,篮球赛时况穆的目光紧随着他们,她给季宵焕买咖啡况穆气恼的站了出来.......
还有很多很多往日里看不清的细节,如今经过层层的抽丝剥茧渐渐骨络分明起来。
秋晴仰头看着天花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忽而笑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况穆轻声对她说:.......秋晴,对不起,你其实很好.......一定会有更好的人喜欢你的。
况穆不太善于说这种话,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却也在很尽力表达自己的歉意。
秋晴对他笑了笑,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而是岔开话题和况穆寒暄了几句,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刚刚的事情。
况穆身体不好,话多说了几句看起来还有些昏昏欲睡,他的头倚着枕头,发丝耷拉在枕间,渐渐的他困倦的眼睛的眨动都缓了些。
秋晴识趣的站了起来,轻声的和况穆道别后,推开门走了。
等到她轻轻的关上病房大门,回过身想要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走廊的尽头,季宵焕就站在最远的那个窗户口。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大衣,双手插在衣兜里,目光沉寂的望向窗外,旁边的垃圾桶里有几根掐灭的烟头。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站了多久,有没有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秋晴一步步的走向季宵焕,叫了他一声:季宵焕。
季宵焕这回过头看着秋晴,恩了一声问:你们聊完了?
秋晴点了点头。
季宵焕说了句好,径直绕过秋晴大步朝况穆的病房走去。
况穆正坐在床上犯困,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的眼睛才眯起来一条缝,缓缓的转过头。
况穆本以为是秋晴去而复返,可是在看着来人是季宵焕的时候,他那双原本困倦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连眸色都跟着亮了起来。
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咬着唇,红着眼睛的看着季宵焕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站定。
季宵焕面无表情的把况穆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他发现这几天不见况穆好像又瘦了,露出的手腕处腕骨凸出,脸色也白的不健康。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
季宵焕声音低沉开了口:为什么不把生病的事情告诉家人?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况穆的目光晦暗了些,他垂下眼眸,手尖扣着床单,低声的说:不想说。
季宵焕又问:为什么不说?
况穆沉默了一下,他看着床单上那几个早被他扣得凸起线头,声音淡淡的说:因为我的家人给不了什么陪伴和安慰,并且......如果我告诉他们了,你就再也不会来了,对不对?
说到最后况穆仰起头,眸色清澈的望着季宵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