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点了菜,没一会服务员就端来了牛排。
况穆不能喝酒,周冰双就自己开了一瓶红酒,拿着红酒杯子和况穆的白开水高脚杯碰一下又碰一下。
一顿饭上,大部分都是周冰双在说话。
她和况穆聊她的父母,她的生活,她的事业。
等到两个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况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周冰双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眯了眯眼睛。
况穆一看见手机来电的人,立刻放下手里的叉子,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哥。
吃完了吗?季宵焕问。
快吃完了。
天晚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况穆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了周冰双,又转过头低下头一下下的扣着手指头。
他是想让他哥哥来接他的,但是现在周冰双还在这里......
月儿?
季宵焕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况穆心头一麻,立刻点了点头说:好。
于是等况穆回到位置就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周冰双已经酒过三旬,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的红晕。
她晃了晃酒杯看着况穆忽然问道:小穆,你为什么要来明城读高中?
况穆的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沉着声音说:这里的高中好。
周冰双挑了挑眉看向了窗外,她抿了一口酒,又说:刚刚给你大电话的人,是季宵焕吧。
.......
孙姨在电话里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还有你大姨了.......
况穆缓缓的放下了勺子,望向了周冰双的侧脸。
他已经大概猜到今天周冰双非要拉他出来吃饭的目的了。
你现在和季宵焕走到那么近,你的大姨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他也很好。况穆语调生硬的说。
周冰双回头看向了况穆,说:我调查过季家,季家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季氏集团公司很缺钱,季家一家子的人都惦记你手里的.......
惦记我手里的遗产对吗?况穆冷冷的接过话说。
周冰双沉默了一下。
况穆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还和季宵焕走的那么近?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他现在在你身边就是一头狼,你是在养虎为患!
周冰双说的有些激动了,将高脚杯砰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
况穆一听周冰双这样说,感觉一股血直直冲向他的头顶。
他垂着眼眸,手指紧紧的捏着桌子上的那个勺子,咬着牙声音嘶哑的说:那明明就是他父母的钱,是我们抢了他的东西,你们凭什么都说他是狼......
况穆说完就抬起了赤红了眼睛,手腕都用力的在细细的颤抖。
周冰双深吸了一口气,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说:况穆,我和你大姨在意的不是钱,是你的安全,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况进山对不起他们家,但是如果严敏慧的遗产没有落到你身上,那么一切都好说,可是现在遗产在你身上了,那你就是最大的一块肥肉!你觉得季宵焕他会......
可是我的哥哥他在严敏慧没死之前就已经对我那么好了!
况穆砰的一声将勺子摔在了碗里,他瞪着周冰双瞪得眼睛通红,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周冰双愣了一下,她望着况穆,嘴巴张了张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气氛压抑的厉害,连服务员都走上前了两步,想要看看这两个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这时候况穆的手机响了。
况穆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这才闭上眼睛,收回了愤怒的目光。
这次他没有再避着周冰双接电话,而是声音带着鼻音对着电话那边说:喂,哥.......
吃完了吗?
吃完了.......
好,朝路边看。
况穆转过头看向了路边,他望着季宵焕站在对面路边的一颗大树下,朝他挥了挥手。
季宵焕今天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宽松短袖。
他的眉眼生利,浑身凌冽的气质不住的往外冒,但是当他望着况穆的时候,目光又没有那么厉气逼人了。
周冰双也回过头看向了路边的那个男生。
季宵焕容貌出众的让她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等到周冰双回过头再望向况穆的时候,况穆的情绪已经平和了下来。
他松开紧捏着的勺子,靠在位置上闭上眼睛对周冰双说:姐,我知道你和大姨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们都离开我那么久了,你们从来都没有陪过我......我身边没有一个人比季宵焕陪我时间更长,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我,更包容我,对我更好,所以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在我的面前对他指手画脚。
说完况穆睁开了眼睛,没有再看周冰双一眼转过身就走了。
况穆很少会说那么长的一个句子,但是这句话却让周冰双坐在位置上发了很久的呆。
等到她回过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况穆已经走到了季宵焕的身边。
季宵焕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到了况穆的身上,然后他拉起了况穆的手,两个人沿着那条街边小路渐渐的走远了。
西餐厅距离季宵焕的家里不远。
况穆晚上吃的牛排有点不消化,于是两个人散步的往家里走。
况穆一路上情绪不高,他紧紧的拉着季宵焕的手,连一句话都没有。
季宵焕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两个人就一路无声的走回了季宵焕家的小区里。
等到快要走到了,况穆忽然顿下了脚步,拉着季宵焕的手不走了。
小区的道路两边都种满了树木。
夏天的树长得枝繁叶茂,隔绝了夏日的大部分热气,夜晚的风丝丝缕缕的穿过树叶,甚至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哥。况穆开了口。
季宵焕回过头望着他,纯黑的发丝都被风吹起来几根,看起来肆意又潇洒。
这不禁让况穆想起了他来到洛雅高中时见到季宵焕的第一面。
那时候季宵焕也是穿着一身夏季的短袖衫,头发被风吹得飞扬,浑身都散发着少年该有的那股潇洒劲。
怎么了?季宵焕问。
前几天况进山通知我,让我7月25号回去继承严阿姨的遗产。况穆如同机器人一样,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
说完他就一动不动的望着季宵焕,等待着他哥哥的反应。
季宵焕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点了点头说:好。
......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吗?
......哥。
况穆红着眼睛走到了季宵焕身边,他拉着季宵焕的双手,仰着头望着他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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