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晓君阑来了,说明有东西可以查,兴许会牵扯到一些我们不该知道的。
薛澜眼神如漆墨,嗓音很轻,世子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和晓君阑有关?叶挽卿一点也不感兴趣,他转眼一想,淡淡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一座城治理的如何,往往看城外和此城的秘境,常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与如今的落霄城异曲同工。
叶挽卿脑子稍微一转,略微明白了薛澜的意思,他又想起来之前听闻的,现在世族都很忌惮晓君阑。
如今看,兴许不止世族,王族也是如此,晓君阑当真是人讨狗嫌。
邪祟都在阴林里,我们不如去阴林看看。
薛澜嗯一声,许多弟子如今都在阴林,到时候我会隐去身形跟在世子身边。
先不着急,我们再在村子里转一遍,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线索。
邪祟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冒出来,一定会有个契机。叶挽卿和薛澜分开挨家挨户地找线索,他每家每户的查,搜到其中一户人家时,在这家人偏院的房间发现一间暗室。
他原先没有注意到,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壁画,一旁的暗室门缓缓地打开。
暗室没有光,给人的感觉非常阴冷,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一处祭台,供桌上有贡品虽说已经腐烂,但是也很容易能看出来供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桌上沉酿着血迹,供桌上没有佛龛,中间只有一张纸条,叶挽卿拿起纸条,上面是许多看起来便让人感到不舒服的阴冷符咒。
最中间写的是潦草歪歪扭扭的字体。
:慕容家独子晓君阑。
叶挽卿四处看了眼,这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名字出现在供台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他把这张纸收起来,放在自己袖子里藏好。
他一边出去一边思绪有些飘,慕容家独子?这说的应当是晓君阑原本的身份,他并不知道当世的慕容家。
倒是有已经陨落的慕容氏,慕容氏原先是名门先烈,他们家世代守护九州,有九州守护神之称,后来死于战场上,满门忠骨葬于不周山之下。
叶挽卿隔着不远的距离见到了薛澜,他收回了思绪,问道,你可有查出来什么线索?
我在一户人家里发现了这个。
薛澜递过来一个册子,这种本子通常用来练字的,上面有算的上清秀的字体,似乎被它的主子用来当日记本了。
一开始记载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后来某一天开始记载了村子里开始死人,册子上的字迹也越来越潦草。
:村子里每天晚上都有人会过来敲门,不给开门就会死人,给开门也会死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
:可能今天晚上就要到我了,因为我在阴林里发现了那座邪神庙
:我没有想到
邪神庙?
叶挽卿翻看完了小册子,他昨天在阴林里没有见到邪神庙。
这上面说邪神庙在阴林里,看来我们要去一趟。
薛澜没有意见,自然是跟着他,他们在村庄耽误了一些时间,到晚上在阴林深处找到了一座庙,不知道是不是小册子上写的那一座。
现在已经天黑,他们再进去不合适,叶挽卿打算第二日过去跟弟子汇合再一起去邪神庙。
这一天晚上他和薛澜不得不在山洞里凑合,薛澜从外面找了许多干柴,又在山洞外面布下一层结界,干柴堆在一起点燃,火光映照半边墙壁。
找到从秘境出去的钥匙,是不是我们查出来真相便能拿到钥匙。
秘境通常来说是这样。
薛澜一边往柴火里添柴,一边脱了外袍,把外袍垫在地上坐下。
他一边想着薛澜倒是讲究,一边学着薛澜把外袍脱下来,但是脱下来有些了冷,他便没有脱了,往柴火堆又靠近一些。
半夜阴林里下了雨,叶挽卿讨厌雨天,薛澜照顾过他一次,如今也很体贴,最后把外袍披在他身上,一直陪着他说话。
到后面他半靠在薛澜怀里,薛澜身上很暖和,他脸色苍白,在自己袖子里的东西掉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直到薛澜在他耳边念出来。
仅以吾残躯,供奉慕容家独子晓君阑,望主垂怜,舍身为舍,永供奉吾主
薛澜眼神深黑,嗓音温柔,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
第58章
叶挽卿原本不怎么清醒,听到薛澜念出来的东西之后便清醒了,他眼角扫到薛澜手里捏的纸张,正是他之前在供台拿下来的。
上面的字他只认识几个,他勉强集中精神,问道,你认识上面的字?
薛澜:认识,这是鬼界字符。
修士被供奉是大忌,这纸上写的是晓君阑,又在此处出现,薛澜话音顿了顿,有两种可能,要么此地是他作祟,要么是有人想要陷害他,世子觉得会是哪一种?
叶挽卿用脑子想知道是第二种,情感上希望是第一种,他把那张纸条从薛澜手里拿回来,闭上了眼。
我不知晓是哪一种,这纸条我会留着,兴许是线索。
薛澜垂眸看着他,视线在他脸上巡视了好一会,慢慢道,看来世子更偏向是第一种,若是认为是第二种,想来不会特意保存。
外面雨丝密密麻麻,叶挽卿感觉腹部仿佛隐隐作痛,他指尖隔着衣服捂着自己的腹部,额头上冒出来冷汗,在薛澜怀里缩着,疼得说不出来话。
薛澜的嗓音在他耳边模糊,第一种,他浑浑噩噩的想,确实是那样他就算知道是第二种,也不介意顺水推舟,这张纸条若是交给仙门,晓君阑必定会被查。
他张了张口,嗓眼像是被堵住,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头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冷汗,耳边只剩下雨声和雷鸣交织的声音。
少年双眸紧闭,指尖用力到略微攥紧,薛澜微微垂眸看着,注意到少年又在咬舌苔,他捏紧少年的下颌,逼的少年张开嘴巴,血腥味瞬间涌出来。
娘我疼。
薛澜指尖微微顿住,他的外袍披在少年身上,漆黑沉敛的眸子被眼睫遮住,将火玉戴在少年身上,让少年身体的温度慢慢回升。
雨声噼里啪啦,薛澜贴着少年耳侧,轻声说了几个字,嗓音低不可闻,随风淹没在雨幕之中。
雨下了一整夜,叶挽卿第二天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检查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墨不是普通的墨,那是用鬼血写出来的,制作鬼血的过程很复杂。
叶挽卿从袖中摸到了纸张,他拿出来确定一番才放下心来,对面的薛澜靠着墙打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昨天谢谢了,我一到雨天便容易犯热症。
热症易得,却不容易好,叶挽卿怎么也想不明白上辈子的毛病为什么还会落在这辈子身上,兴许是心病,没有那么容易能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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