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城。瞿新姜说完皱了一下眉,随后又觉得廉城这么大,说说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又舒展了眉心。
话音方落,不少人在公屏上说自己是廉城人,希望有机会能碰见她。
瞿新姜讷讷开口:我很少出门的。
「多出来走走不好吗,可以试一下室外直播。」
瞿新姜硬着头皮说:不太好,家里管教很严。
当天夜里,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傅泊冬是在夜里两点回到的,外面下了雨,身上带着寒意。她进门换了鞋,把身上有些湿润的外套递给了刘姨,抬头时朝客房投去一眼。
刘姨会意,轻声说:已经睡下了。
傅泊冬点头,缓步走上了楼。
刘姨站在楼下,手弯上挂着那件被雨水打湿的大衣,眼笑得弯弯的,像是特地做过什么嘴角提拉的整容手术。
上楼后,傅泊冬没有进书房,也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敲了瞿新姜的房门。
瞿新姜顿时被惊醒,顺手打开了床头灯,睡眼惺忪地走去开门。
门外的人逆着光,高挑而纤细,浅灰色的打底很贴身。
瞿新姜抬手揉眼,随即才看清傅泊冬那张冷淡妍丽的脸。
傅泊冬没说话,而是走近了一步。
她每走近一步,瞿新姜又退一步。
踏进门后,傅泊冬反手关上了门,链条从肩上滑落,包跌落在地。
橘黄的光昏昏暗暗。
瞿新姜退着退着腿就撞上了床边,顺势坐了下去,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瞿漛给你继母的孩子留了不少东西,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便宜弟弟现在的位置了,窦灵芳在牢里过得不太好,你想去见见她吗。傅泊冬低着头,眼里映着昏黄的光,语气里藏着影影绰绰的烦闷。
只是我现在也不太好,需要你哭的时候到了。
瞿新姜问:现在就要哭出来吗。
实在是太突然了,情绪一时间还没到位。
第26章
借着昏黄的光,瞿新姜撑着身慢腾腾往后挪了一点,睡意没完全消散。
在她的视野里,傅泊冬的轮廓模糊得柔和,虽然夜里造访的举动有些惊悚,但她的心也只是稍微跳快了一点。
她的床边放着电子钟,两点过,也就是说傅泊冬刚到家,就上她这来了。
傅泊冬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强调你那个弟弟是你继母的孩子,而不是瞿叔的孩子吗,据我所知,在覃姨去世前,你继母就已经和瞿叔交好,两人关系匪浅,孩子也早就怀上了。
一顿,她又说:只是,这个孩子有点蹊跷。
瞿新姜心底涌上一个猜想。
傅泊冬很淡地笑了一下,你不用多想,只是你傅叔和婧姨很在意你母亲,所以我才得知了一些,不过,现在我不想过多谈论这些。
瞿新姜仰着头,她知道傅泊冬现在想要什么。她双臂撑在身后,双眼因困倦而**的,却还没有到哭的地步,那你要我怎么哭。
要她嚎啕大哭,还是小声抽泣。
傅泊冬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头发看着有点潮,就连目光也沾着潮意,像平时那样。
瞿新姜挤出声音,紧张地问:可我现在哭不出来怎么办?
傅泊冬垂着眼,刻意放轻的声音略显细碎,你得哭,这是合同上规定的,或者,我取一样东西过来。
要取的东西一定不简单,瞿新姜心想。
傅泊冬侧身,眼睫上似也沾了床头灯黯淡的光,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跑。
跑?
能跑到哪里去。
瞿新姜攥着被子,手背的血管青得分明。
傅泊冬没管掉在地上的包,甚至还从链条上踩了过去,链条被踩得嘎吱作响。
屋外在下雨,瞿新姜赤着脚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窗是紧闭着的,根本爬不出去。
细雨被路灯点缀上了光,灯光显得朦胧晦暗,地面积了一些水,草木上也有被打湿的痕迹。
傅泊冬从门外进来,并未掩饰脚步声,头发被随手扎起,两绺垂在脸侧,其余束在了背后。
听见动静,瞿新姜猛地回头,看不清傅泊冬手里拿的是什么。
过来。傅泊冬坐在床沿,双腿交叠着,身后束起的长发弯弯卷卷。
瞿新姜侧着身看了过去,不敢踏近一步,开始担惊受怕。
来。傅泊冬说。
瞿新姜依旧站着不动,撘在窗上的手缓缓攥起。
我明天还要工作,你得帮我。傅泊冬垂着眼,长发竖起后,露出的脖颈很是:明天要去谈一项合作,很重要。
瞿新姜知道,如果在明天的工作里,傅泊冬受到什么影响,到头来遭殃的还是她。她紧张挪步,走到了傅泊冬面前,垂下了眼帘。
这样俯视的角度,傅泊冬鼻梁的阴影精致好看,眼睫投下的阴翳也很是稠密。
就算她以这样的视角来打量傅泊冬,平时高高在上的人也并不会变得卑微脆弱。
傅泊冬勾了手指,蹲下来,别让我仰头。
瞿新姜抿着唇弯腰,蹲下后视线正对着傅泊冬长直的腿。
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发顶,很轻地拍了两下,有着不合时宜的温柔。
瞿新姜抬起头,只见傅泊冬倾着身往她的脖颈戴上项圈,皮质的项圈,柔软而又贴肤,在扣好后,像是一只手扼在颈上。
项圈连着链条,另一端在傅泊冬的手中。
傅泊冬只一用力,她就被拉扯着往前倾斜,险些撞上傅泊冬的膝盖。
瞿新姜忙不迭抬手扶住傅泊冬的膝,难受得眼梢发红,有点喘不过气。
这些年,她一直拒绝佩戴项链,不穿高领的衣服,不管是什么材质,再柔软也不行,脖颈上只要稍稍有一点压力,她就会像被扼住脖颈,难以呼吸。
她的这个秘密,似乎被傅泊冬发现了。
对于窒息的恐惧远远压在羞耻感之上,她连紧抿的唇都在微微颤,眼珠子又湿又黑,如受雨洗。
外面的雨忽然下大,突如其来的喧哗竟然如雷贯耳。
瞿新姜想扯开脖颈上的项圈,却被傅泊冬拨开了手。
气息不顺,她不得已张开口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急急地吸起气。
傅泊冬犯了病会受折磨,她也如此。
勒紧的项圈明明只是紧密地贴着皮肤,她却好似搁浅的鱼,几度想挣扎,却被制止。
难受吗。傅泊冬把她的鬓发撩到耳后。
瞿新姜很轻微地点头,小声抽泣。
那我也给你治病好不好。傅泊冬像是在利诱。
瞿新姜轻声:你可不可以快点。
她如傅泊冬所愿,流下了眼泪,她的眼泪总是很浅。
傅泊冬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在气息错乱前再度蒙住她的双眼。
看不见光后,瞿新姜越发不安,总觉得脖颈上的项圈扼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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