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冬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站了好几秒,随后才从楼梯上下来,还喊了刘姨的名字。
刘姨从房里出来,掀开餐桌上的食品罩,进厨房盛了饭和汤。
吃完饭,刘姨默默收拾了餐桌,很自觉地进了屋,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瞿新姜和傅泊冬还在餐桌边上坐着,桌上干干净净,连水渍都没有。
屋子里安静得离谱,连悬钟指针摆动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
瞿新姜觉得傅泊冬有点生气,但不知道对方在气什么,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没有做错什么事。
过了一阵,傅泊冬先败下阵来,搭在桌上的十指交叠在一起,单薄的肩微不可察地绷着。
我犯病了。她说。
瞿新姜的心咚咚撞起胸口,那我给你治病?
傅泊冬想,她也就只能仗着这个病瘾满足一些不可告人的欲念了,她不太高兴,声音也变得有点低,那你来。
瞿新姜亦步亦趋地跟着上楼,被傅泊冬推进了浴室里。
傅泊冬觉得自己病得有点严重了,又很想用强硬的手段让瞿新姜哭。于是她抓着瞿新姜的手臂,一些难以自制的念头又从心底涌上来。
瞿新姜抬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泊冬。
突然,头上的淋浴花洒冒出水来,打在了两人的脸上。
水是温热的,把傅泊冬的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傅泊冬的卷发软趴趴地贴着脸颊和颈侧,眸光被水雾模糊。
你怎么突然把水打开了。瞿新姜懵了一下,身上也跟着湿透了。
傅泊冬竟在瞿新姜的眼里找不到一丝的愠怒,好像在纵容她继续犯病犯瘾。
她忽然很想做一些违反合同的事情,比如亲吻瞿新姜说话时开合的嘴唇。
这样柔软的嘴唇,一定很适合亲吻,很适合被温柔对待。
这个想法让她有点意外,她此前只觉得自己对瞿新姜太过关注了,可没想到
竟然是喜欢。
是喜欢。
所以她不愿看到瞿新姜难过,情绪会随着瞿新姜的一举一动而起伏,这种陌生的情绪把她想要治病的冲动压了下去。
情难自制,所以她束手无策。
你想我怎么做,要蒙眼睛么。
瞿新姜有点怕傅泊冬不声不响的样子,可是傅泊冬好像被埋在泥沼里玫瑰刺,像傅文咏去世之后,淋着雨,隐忍遮掩地流泪。
傅泊冬单薄的打底衫紧紧贴在身上,她转过身把滴着水的上衣脱了,手臂上那一圈黑色的数字纹身清晰可见。随后她随手把浴巾拉了下来,紧致好看的背顿时被遮起。
瞿新姜还站在花洒下,**的。
傅泊冬披着浴巾,打开了浴室的门,你洗吧,我去给你把衣服拿过来。
第46章
过了一阵,傅泊冬在外面说:给你放门外了。
水还开着,水温刚刚好,瞿新姜的视线被升腾的水汽模糊。
她抬手捋去脸上的水,然后才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沐浴露和洗发液都是傅泊冬用惯了的,她挤出来的时候,嗅到了从傅泊冬那闻到过的香味。
浴巾被傅泊冬拿走了,毛巾
虽然知道刘姨每天都会清洗毛巾并且消毒,可瞿新姜还是很别扭。
在用毛巾小心擦脸上的水时,耳朵很热,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熏的。
门外没什么动静,不知道傅泊冬在做什么。
瞿新姜又冒出了许多联想,在略显闷热的浴室里,那些念头就像是被放进热水里的活鱼活虾,一只只往外蹦。
这个澡折腾得很久,因为她不太舒服,夹着腿,像是也跟着上瘾了。
出去后,她一眼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傅泊冬。
傅泊冬身上还披着浴巾,但没有捏着,所以露出了底下的一些光景。
见瞿新姜出来,傅泊冬抬头说:头发记得吹干。
瞿新姜目光闪躲地应声。
傅泊冬想了想说:你来,我帮你。
瞿新姜走了过去,只见傅泊冬把吹风筒拿了出来,还让她坐下。
**的头发被撩起,敏感的发根有点酥麻。
瞿新姜动也不动,只觉得傅泊冬把她的头发撩起又放下。
好了。吹了半干的时候,傅泊冬关掉了电源。
风声一停,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瞿新姜回过头,半干的发很松散地搭在肩上。
傅泊冬弯腰放下吹风筒,正巧目光和瞿新姜持平。
瞿新姜愣住了,因为傅泊冬突然的停顿。
傅泊冬身上的浴巾没有披好,弯腰时卷发垂落,将身前隐隐约约遮起一点,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也许是傅泊冬的目光太专注了,还带着难得的温柔,瞿新姜觉得,傅泊冬想亲她。
这一定是错觉。
参加订婚宴那天,傅泊冬没有约上造型师。
瞿新姜在衣柜里翻找了很久,不知道该穿什么,在傅泊冬回来的时候,她看愣了。
楼下,傅泊冬穿着黑色的包臀裙,裙子很窄,看起来不好走路,头上别着个很小的礼帽,帽檐的黑纱近乎遮到眼睛,上衣也很保守规矩,戴着蕾丝手套,乍一看,肃穆到像是要参加什么古怪的宴会。
瞿新姜站在楼上,你回来得好早。
傅泊冬仰头,礼帽的黑纱让她冷淡的目光变得含糊不清。
瞿新姜哪料到傅泊冬会这么穿,像是要把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恩怨,一通全揭穿在所有人面前。
世家兄弟为了争家产闹翻脸,多年后旧事重提,这怎么也不是理智的事情,而且不免有点丢人。
这丢的不是傅文启的脸,就是傅泊冬的脸。
傅泊冬是很要面子的人,所以她去赴宴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让傅文启丢脸。
还没换好吗。傅泊冬在楼下问。
瞿新姜解释说:我不知道要穿什么。
以前赴宴的时候,会有造型师替她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她只需要付钱就好了,可现在什么也没有。
傅泊冬还在仰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不守时而生气,随便换,不用太在意。
观傅泊冬的态度,瞿新姜高悬的心微微往下沉了点儿,看来傅泊冬还是有主意的,没有因傅文咏忽然发来的邀请函而乱了阵脚。
但瞿新姜还是有点踟蹰,所以傅泊冬上了楼。
来。傅泊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瞿新姜跟了进去。
傅泊冬打开了自己的衣帽间,从里面挑出了一套衣裙,不算暗,但也没有白到透亮,灰色调的,看起来很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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