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冬嫌头发太碍事了,回头说:刘姨,给我拿个发圈。
刘姨正要起身,瞿新姜眼一眨,把手腕的发圈捋了下来,给傅泊冬递了过去。
那根指头上勾着的发圈是藕粉色的,细细一根,还是瞿新姜刚搬过来的时候,傅泊冬让刘姨去准备的。
不用去拿了。傅泊冬接了瞿新姜的,随手把头发扎了起来,一会一起看,让刘姨弄点你喜欢吃的。
瞿新姜把汤碗推开,报复般拿着叉子往鱼排上戳了几下,那我想吃炸薯条。
行。很罕见的,傅泊冬没有拒绝这样的油炸食品。
瞿新姜想,看一看其实也没什么,她不看,也总有人会看。
刘姨在边上笑眯眯的,家里没有薯条,我让人送过来,再顺便拿点别的,鸡块之类的,你们年轻人喜欢吃。
瞿新姜下意识朝傅泊冬看去,想知道刘姨口中的年轻人包不包括傅泊冬。
傅泊冬坐得身正腰直,未置可否。
送货的人来得准时,在约定时间内送到了。
刘姨拿到东西后就进了厨房,而傅泊冬上楼,打开了阁楼的投影仪,还把窗帘都拉上了,就开了一盏很黯淡的落地灯。
阁楼不常用,但刘姨没有疏于打扫,放眼望去还是干净整洁的。
傅泊冬把坐垫从沙发上拿了下来,坐在地毯拿起遥控器,等着节目开播。
瞿新姜盘腿坐下,四处打量了一圈,怎么还要在这看,不如到楼下。
你录的时候我没能到场,这样比较沉浸。傅泊冬把毯子从沙发上扯了下来,给瞿新姜盖在了腿上。
被盖住的是腿,瞿新姜却觉得傅泊冬怕是想要她的命。
因为傅泊冬太温柔了,她根本招架不住。
傅泊冬往后一倚,后背抵在沙发上,穿着西装裤的腿在地毯上伸直,露出的一截脚踝有点细。
那一身正装和她现在的姿态极不相称,随手扎起的头发还被乱糟糟地压在身后。
瞿新姜本来已经退怯了,心想要不还是别看了,可她的目光顿在了傅泊冬身上,总觉得傅泊冬好像为了迎合她,变得异常随性。
傅泊冬坐得不太舒服,又换了几个坐姿,索性把衬衣的纽扣又解开了一颗。
阁楼的灯光很暗,投映出来的画面也没有很明亮。
瞿新姜就借着黯淡的光看傅泊冬,不由得靠过去了点儿。
傅泊冬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二十分钟。
瞿新姜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竟看见傅泊冬关了手机,原本显示着时间的手机屏幕骤然一黑。
怎么关机了。她一愣。
傅泊冬把手机放到了沙发上,是工作机,我不想我看节目的时候,会有人突然打过来。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呢。瞿新姜忍不住转头。
可现在是下班时间。傅泊冬很自然地说。
这哪里是傅泊冬平时的做派,有些时候,傅泊冬深夜还在思考邮件要怎么回复。
瞿新姜心想,这就是女朋友的特权吗。
傅泊冬的眼微微一弯,嘴角翘起的弧度很轻微,又像在精明地盘算什么。
紧接着,瞿新姜就看见傅泊冬勾了一下手指头。
瞿新姜穿着很单薄的睡裙,正屈着腿抱住膝盖,腿上盖着毯子。她翕动的眼睫仿佛在阴暗里匿形,泛红的耳廓也隐藏得很好,因为心知傅泊冬看不清她的面色,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靠了过去。
傅泊冬像是又犯了瘾,很慢地噙住了她的唇珠,松开时吮出了轻微的声响。
碾过来的的触感柔软潮湿。
瞿新姜的嘴角被很轻地亲了几下,没有再进一步,好像做出这件事的人在固守什么界线。
这样很舒服,但又不好满足。
昨夜的种种,她感觉自己汹涌的悸动好像有了突破口,心底的堤坝却来不及拓宽,所以轻而易举就会被渴求淹没。
瞿新姜会想到傅泊冬柜子里的种种物件,会猜想,傅泊冬什么时候才会动用。
她气息闷热,摸索着把傅泊冬衬衣的纽扣又解开了几颗,还把那件深色的外套拉下了傅泊冬的肩头。
她不怕傅泊冬生气,因为这是她的特权。
傅泊冬衣衫不整,却好整以暇地看她,一会的节目不想看了?
瞿新姜回过神,忙不迭收回手。
可她的手腕被握住了,本欲收拢的手指被强硬地按在了傅泊冬敞着的衬衣底下。
掌心下,蕾丝的纹理尤为分明。
温热,软颠颠的。
瞿新姜的手被按着,盖在腿上的毯子被傅泊冬掀开,细直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踝骨。
毯子下,睡裙被卷到了膝盖上。
瞿新姜想,傅泊冬很快就能碰到什么,如果她不把腿并起来。
楼下,刘姨榨好了果汁,连带着一些小食放在了托盘上,往阁楼上走。
阁楼的台阶被踩到时,会嘎吱作响。
刘姨的脚步声显得有点重,在门里会听得很清晰。
瞿新姜并起了腿,很快收回了自己被摁住的手,还把盖在腿上的毯子拉严实了。
傅泊冬笑了,收回手拉拢了敞开的领口,却没有重新把扣子扣上,只是虚虚地掩着。
刘姨敲门,小姐,饮料和小食拿上来了。
进来。傅泊冬说。
刘姨进门的时候,因屋里两人拉得过远的距离顿了一下。她低着头把托盘放下,又说:太暗了,伤眼睛。
没事。傅泊冬说。
刘姨没说什么,转身就下楼了。
瞿新姜把脸埋在膝盖上,有点难为情,你也不怕刘姨看见。
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傅泊冬说。
瞿新姜一愣,直勾勾地看着傅泊冬。
傅泊冬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曾让她觉得难堪的瘾和欲。
是的,傅泊冬很平静,她已经接受。
瞿新姜嗯了一声,心觉欣悦。
到点时,平台上一下就能刷出节目第一期的视频。
傅泊冬就这么点了进去,没给瞿新姜任何的准备时间。
节目是从海选的节段开始的,长达半个月的海选被浓缩成了短短的十几分钟,过选的选手面容上被打了马赛克,只有声音是清楚的。
在短暂的十几分钟里,瞿新姜找到了自己,视频里被遮掩了面容的人影变得有点陌生。
她慢腾腾朝傅泊冬睨去一眼,傅泊冬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好像无所觉察。
瞿新姜隐约有点失落,但很快因傅泊冬一句是你而打消。
可惜那天没能和你一起去。傅泊冬说。
瞿新姜侧头,小声嘟囔,你让程碧和我一起去了,程碧那天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汇报行程。
嗯。傅泊冬笑了,那当作我也参与了。
其后的正片中,原先被遮住脸的选手一一露面,其实素人选手的镜头并不多,但瞿新姜在其中还是很显眼。
陌生人堆中,瞿新姜的一举一动显得很生涩,总是由内而外地透着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