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能思考?
睡梦中的傅泽昏昏沉沉地看着自己的过往,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悚然一惊,睁开了眼,被白色干净的天花板刺得眼睛酸痛。
咦,他还活着?
傅泽云里雾里地爬起来,摸着有力跳动的脉搏,又翻身对着玻璃窗确认过现在的脸,越发茫然。
他还是傅泽。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傅泽盯着吊瓶里滴落的液体,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又是一阵晕眩。缓过来后,缺失的记忆再度补上,然后他呆住了。
所以他在车祸里没死,只是昏迷了几天,失去了穿书之后到车祸发生时之间的记忆,却因为前后的人设不一致,引起了顾唯昭的兴趣,又被戏凌云三人看到机会,借机寻到好处。
嘶,还能这样吗?
傅泽只觉一切有些魔幻,忍不住抬手掐了一把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确认不是自己在做梦。
所以他即便是失忆了,顾唯昭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和对方成了朋友!
这一现实,让傅泽喜上眉梢,再也没办法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他找了一圈没找到手机,只能拔了针头,随手从床头柜里翻出棉签止血,穿着病号服往门口走。
谢景天也好,顾唯昭也好,都不会让他一个人住院的,所以门外一定能找到有人守着自己。
他手刚握住门把手,突然敏锐地听见门外似乎有人在说,下意识止住动作,放轻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
门外,神色同样憔悴的顾唯昭与谢景天面对面站着,彼此的脸色都不算好。
谢景天眼里带着怒火:顾少爷说照顾阿泽,就是把他一个人丢在天台吹风喝酒,生病住院?
顾唯昭按着太阳穴,满是愧疚地回答:是我的错,让阿泽受苦了。
见他态度诚恳,谢景天的呼吸平稳几分,但依旧难掩不满:早知道当时我就不应该看在阿泽的份上,默许他与你交往。我本想让阿泽能够交上一个知心朋友,却没想到是让他差点踏入火坑。昨晚你但凡去晚几分钟,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昏睡不醒,而是
不好意思,可以请二位安静一些吗?这里是医院。
路过的护士忍无可忍提醒道。
谢景天呐呐地放下手:抱歉。
护士离开,谢景天陷入沉默,而顾唯昭则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会和阿泽道歉,也知道您想说什么。但很抱歉,我无法如您所愿,放弃和阿泽做朋友。
谢景天冷冷地看他:我需要一个理由。
听到这里,傅泽突然有些心跳加速,下意识地往门上贴紧了一些,不想错过一词一句。
静默片刻,他听见顾唯昭开口:因为我
就在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病号服的傅泽突然鼻子痒痒的,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随后,病房内外,陷入极为尴尬的沉默当中。
半晌,紧闭的病房门被人从外握着门把手推开,顾唯昭和谢景天一脸无语地从门缝里看着蹲在地上,一脸乖巧的傅泽。
傅泽抱着胳膊,眼睛也不眨,可怜巴巴地撒谎:我一个人害怕
谢景天这个弟控一秒倒戈,心疼地就开始脱外套:害怕就叫哥哥啊,怎么能一个人傻乎乎地跑下病床,还把针头拔了!你看你还光着脚
他没说完,正要将自己的衣服搭在傅泽身上时,一件西装打旁边先一步披在傅泽肩头,占据位置。
谢景天:?
顾唯昭神色自然地越过他,伸手把傅泽拉起来,一脸关切地扶着少年往病床走:都知道自己生病了还光着脚,怎么这么傻?
傅泽被强行塞回被子里,鼻梁被对方轻轻地刮了刮,顿时有些心慌意乱。他害羞地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脸,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刚醒来看不到人,有点慌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好像还有点疼可能是因为刚恢复记忆。
那我叫医生再给你等等,你说什么?
顾唯昭温润如雨的语调骤然拔高,谢景天也很快加入了震惊的行列。
阿泽,你恢复记忆了?!
藏在被子里的傅泽:
坏了,说漏嘴了。
他没想好怎么面对顾唯昭,还打算装病多瞒几天呢!
阿泽,出来吧,别闷坏了。
躲起来干什么,哥哥现在高兴还来不及。
顾唯昭和谢景天一人一句地劝着,但傅泽依旧死死地拽住被子,坚决不肯冒头。
站在病床边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挑眉,心领神会地笑了。
顾唯昭说:那我先去帮你把饭菜拿进来。
谢景天说:你的手机在罗助理那儿充着电,我去帮你拿。
两人说完,脚步声渐行渐远,紧接着开门声响起,几秒后,以关门声为结尾,病房内安静如初。
走了?
傅泽将被子拉下来,刚叹了口气,就看见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顾唯昭和谢景天。
傅泽:?
他愣了一秒,随后不可置信地瞪圆双目:你们居然合伙骗我?!
谁让你跟小兔子似的,钻进洞里就不出来,那不是只能骗了?顾唯昭回答,脸上看不见半点心虚。
他说的没错,只能骗一骗,才能让你出洞。谢景天煞有其事地点头。
傅泽嘴角抽了抽,这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到自己的事情上又统一阵地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他生气地鼓起腮帮子: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让医生过来看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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